鹿野眼珠子咕噜咕噜乱转,喉头吞咽,好一会儿,才平复了呼吸开口:
“乖,先放开我,坐下来,好不好?”
声音跟哄小娃娃似的。
没办法,喝醉了的人跟小娃娃也差不到哪里去。
“哼……”
“小娃娃”咕哝一声,没有如鹿野的愿乖乖在椅子上坐下,反而是继续紧搂着她,脚步踉跄着上前。
鹿野不知道他要干嘛,也没阻止,任由他带着自己前进,于是——
“砰……”
闷闷的、轻微的一声响。
两人一起倒下。
倒在铺着整洁崭新被褥的床上。
柔软的被褥包裹了两人,因此并不会疼痛,反而软绵绵地被棉花和织物包裹,更被身边的人包裹。
鹿野呆了好半晌。
看着就在眼前的人的脸,方才一个人时的胡思乱想陡然涌向心头,于是呼吸快快慢慢,跟破掉的风箱似的,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
算了,她决定了……
要做个坐怀不乱的好女人!
于是,她深呼一口气,要把人推开站起。
然而,手刚刚使出一点劲儿推,箍着她的双臂便更收紧了些。
咕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动。”
虽然音量低,音调柔,但……吐字清晰,语速不紧不慢,完全不像个喝醉的人啊!
鹿野猛地睁大眼睛,瞅着面前人仍旧双眼微闭的面庞,眼神危险:
“你没喝醉?”她咬着牙道。
“醉了。”某人答地飞快,闭着眼睛说瞎话。
鹿野冷笑,伸手就往某人腰间掐。
“嘶……”轻微的吸气声响起,随即傅霜知微微睁开眼睛。
“真的醉了,很累……”他看着鹿野说,双眼似乎随时阖上一般。
“喝醉的人才不会说自己醉了。”
“好吧,那我没醉。”傅霜知从善如流。
鹿野别开头:“哼!”
傅霜知嘴角微翘,头颅微动,又往鹿野的脖颈里蹭了蹭。
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在耳后和脖颈处敏感的肌肤上来回摩挲。
甚至有一点湿润。
鹿野:!
“你你你——”
她一连结巴了三个字,才忍着爆红的脸颊说了句完整话。
“你不是没醉吗!”
傅霜知依旧没睁眼,脸埋在鹿野脖子里。
“嗯,没醉。”
“那你这是在干什么!”鹿野抓狂。
“亲你。”
某人理直气壮。
伴随着这一声,那贴在耳后和脖颈处的柔软已不再是似有似无的撩拨,而是光明正大的舔吮。
“mua!”
鹿野:“!”
一道堪称响亮的声音在耳边炸响,鹿野觉得自己像是突然被咬了一口,然后,毛茸茸的发丝挠着她脖颈,某人似乎挪动了下位置,脑袋稍稍后退,以方便观看自己刚刚的杰作。
他的声音里有些不解,有些惊奇:
“红了?”
说着,纤长的手指就往那块发红的痕迹戳了戳。
鹿野:……
“你惹到我了。”她声音阴沉沉地说道。
“嗯?”某人一副不知死活为何物的模样。
鹿野震声:“惹到我的下场很严重!”
“哦?”某人反问着,笑了。
笑了……
他竟然笑了!
真是不收拾收拾你不行了!
“嗷!”
伴随着一声宣誓般的大叫,鹿野陡然用力,翻身,顷刻之间,就把某人完全按倒在柔软的被褥上,而她,自然是身骑白马,居高临下,两爪一抓,就把容颜如玉的少年的完全钳制在身下。
傅霜知脸上闪过些微的错愕,以及更多的愉悦。
他摊开双手,仰起下巴。
然后,雨点般的吻便落了下来。
落在他脸上,唇上,脖颈上……
噼里啪啦,叽叽啾啾……
远看好似暴雨落地,近看仿佛小鸡啄米……
傅霜知下意识闭上的眼睛又睁了开来,于是就见某人反而还闭着眼睛,一脸的视死如归,没头没脑,掉了一半胭脂的嘴巴嘟起,一抹艳红都晕到了脸颊,她都浑然不觉,只盖戳似的,拿嘴巴一下下往下戳。
傅霜知:……
唉。
他忽又伸出双手。
准确无误地揽住她的脊背,让刚刚又在他唇上盖了一戳正想离开的她被束缚住,然后,轻启唇瓣,探出舌尖。
唇瓣相贴,舌尖相缠。
即便已经不是第一次,但感觉却仍旧新奇。
她尝到了他口中刚刚喝下的酒味。
他尝到了她刚刚吃的糯米糕味。
但这也只是外物,除此之外,更重要的还是只属于对方的东西,气息,温度,形状,触感……
他们是两个完全不同彼此分割的个体,然而此刻,他们唇齿纠缠,他们共享呼吸,他们感受着对方的一切,他们由分割的个体变成相连的整体……
暧昧的水声和喘息声弥漫在床帏。
鹿野的脑子身子都越来越软乎,越来越不成型,仿佛成了流体,跟随着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滴血液的情绪而欢欣鼓舞,热血沸腾。
某种强烈的渴望开始攫住她心神,让她渐渐不再满足于此,而此时与她唇舌交缠的人,显然也是如此的想法,于是两人贴地越近,力道更狠,喘息更粗。
直到——
“鹿姐姐,我们来陪你玩儿啦!”
远远地,门外传来数道这样的话语。
鹿野“腾”地跳起来!
门外,刚刚吃完酒席的傅仪斐、傅仪琤、傅仪澜,乃至另外十多个小孩子,呼啦啦蝗虫过境一般,从前院卷到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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