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玩意儿?
不对啊?
刚刚他明明仔细查看过那驿丞的伤势,就是磕破了点儿皮,哪来的那么多血?
再说,刚刚这人都还活蹦乱跳地说话,咋突然就倒下了?还流血了?
他又是咋成了杀人犯?
与此同时。
还没等门前围观的众人跑出去报信,靠近驿馆的大街上,便有几个小童满街急急慌慌高声嚷叫。
“大官欺负人啦!”
“什么什么?”
“有个叫什么‘是狼’的大官,非要闯进小虎子家,小虎子爹都被打得头破血流啦!”
……
傍晚时分,街上正是热闹时候,往来吃饭的、玩乐的、下值的……本来都正各走各的,一听有小孩儿叫嚷,立刻全都竖起耳朵仔细听,待听到还有打人这种劲爆情节,立刻有人围上去。
“小孩儿小孩儿,咋啦咋啦?你细说,要是说的有趣,大爷给你买糖吃!”
被围住的小孩儿眼珠子滚滚,腮帮子鼓鼓,闻言眼睛又是一亮,使劲儿舔了舔腮帮子里的糖,便手舞足蹈地跟热心的围观群众们说了起来。
见这里已经吸引到人,几个原本跟他一起的小孩儿,则立刻泥鳅似的跑开。
换个地方,相同的对话再重复一遍。
“大官欺负人啦!”
“什么什么?”
“有个叫什么‘是狼’的大官,非要闯进小虎子家,小虎子爹都被打得头破血流啦!”
……
相同的对话,不同的街道,迎接的自然还有相同的热心吃瓜群众。
无论哪里,吃瓜皆是人类天性。
于是,一会儿功夫,驿馆周围几条街道上,都有人群围着小孩儿,听小孩儿绘声绘色地描述某大官欺压可怜的小虎子爹的故事。
一条街道上,一个身穿素服的老者款步而行,走到街心,便看到那显眼的簇拥的人群。
以为是什么变戏法的热闹,老者本没有在意,却忽然听到几个关键词。
大官、欺压、侍郎……
老者猛地顿步,走向人群。
“小虎子爹好惨,那大官要强闯驿馆,小虎子爹不让,他们就打人啦!小虎子爹一脸血!”
“什么大官?叫什么‘虎不坐是狼’,这名字好奇怪,到底是虎还是狼呀?”
……
老者走到人群外围,听了几句,眉头越皱越紧。
尤其在围观众人听到小童说出“虎不坐是狼”后。
小孩子不懂什么叫户部左侍郎,但京城百姓到底见多识广,自然明白这是什么职位。
虽说不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但对他们这些路过的小老百姓来说,对那只是个小小驿丞的小虎子爹来说,已经是只可仰望的大人物了。
这种大人物的八卦,还是不掺和为妙。
一些胆小的路人纷纷离开现场。
小童周围拥挤的人群顿时空出一些。
素服老者深吸一口气,挤进去。
小童正纳闷那些人怎么走了,招招手试图挽留,“爷爷奶奶大叔大婶你们怎么走了?我还没讲完呢!”
更重要的是,说好的糖呢!
他可看见了,刚刚那个说要给他糖的大叔也悄悄走了!
真是不讲信用的大人,好在那个姐姐说话算话,事先就把糖给他了。
嗯,他一定好好给那漂亮姐姐办事,让更多人知道那位虎狼大人的事迹!
小童清清嗓子,试图再次用生动有趣的讲述吸引行人的注意。
“小娃,你说的事发生在何处?劳烦带我去。”
素服老者半弯下身,对小童说道。
说着,又拿出几枚铜板,塞到小童手里言说让他拿去买糖。
小童顿时高兴起来。
这就是漂亮姐姐说的能替天行道的好人吧?!
“爷爷跟我来!”
驿馆前。
此时的驿馆前已是人头攒动,那仆人发觉不对想要跑,却哪里跑得了,当即就被人按下了,其他仆人乃至那辆马车也想跑,然而周围越来越多的人将路堵住,也是一时无法脱身。
这时,马车里的人终于再也顾不得矜持,声音透过车帘传到外面:
“赵大,快走!”
外面赶车的赵大闻言,急忙想要驭着马从人群突围。
然而,哪有那么容易。
不知为何,每当他看准空当想要驾马出去,便有人恰好挡在空当处,而当他再也忍不住大声叫嚷“让一让”时,人群中便听一声清脆的女声忽然道:
“大家别让那辆马车跑了!就是马车里的人指使行凶的!”
这一声,立刻让众人的注意力全集中到马车上。
于是马车便再也出不去了。
试图左冲右突,却左右都是行人。
前有伤人事件,赵大自然不敢乱动,只得急得朝马车里道:“小姐,出不去!”
马车里,衣着华丽容貌精致的少女已经张大了嘴巴,满眼惊骇。
她完全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过是想进驿馆打探打探消息而已,什么杀人?这种事怎么能跟她扯上关系!
不,冷静下来,不能自乱阵脚!
她是户部左侍郎家千金,不说她本来就没做什么,就是真做了什么,这些愚民又能奈她何?
“让一让,让一让。”
此时,人群外围,正有两拨人试图挤进内圈。
一拨只两个人,便是方才的素服老者以及带路的小童,两人一老一小,穿着也不打眼,因此费了半天功夫都还没挤进去。
素服老者皱眉,手摸向腰间,正自犹豫。
另一拨人已经被人主动让了进去。
这一拨足有十来个人,身着皂衣,个个带刀,却是之前跑去报官的路人带来的官差。
当先的汉子身材高壮,脸膛黑红,不怒自威,尤其身侧那一柄大砍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