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说,我没想到您会生气。”
鹿攸年:……
他不气,他不气!
这节骨眼儿上,不能对这孽女动气!
如此内心告诫自己好几遍,但到底失了耐性,因此,鹿攸年彻底放弃了兜圈子。
简单粗暴地道:
“别再说那些废话了。”
(鹿野:……一直说废话的是谁?)
“总之,虽然圣上封赏什么咱们为臣子的无权置喙,但你一来身为女子,二来战功卓著,陛下召见你时,必会询问你想要何封赏,到时,你别为自己求什么金银诰命,你一个女子要那些有什么用?你如今又没丈夫,能依靠的只有我这个父亲,因此你只需在圣上面前提起为父,说都是因为为父的教导,为父的栽培,才让你立下如此功勋,因此若要封赏,便封赏为父。”
一口气说完这心底真正想说的话,鹿攸年只觉得胸口憋的气才终于散了。
甚至脸上又现出点笑容道:
“如此一来,为父升官也好,得爵也罢,你的身份自然水涨船高,待之后为父为你寻夫婿,选择便也更多。”
“除此之外,还有一桩好处——你这般说,圣上便会觉得你为人纯孝,你的孝心传遍天下,如此如意郎君有了,名声也有了,岂不是天大的美、美——唔!”
最后一个字没来得及吐出来,鹿攸年忽而声音一颤,眉心一皱,双手捂腹。
鹿野适时关切地出声:“爹?”
鹿攸年脸颊抽搐,腹内翻滚,只觉肚子里好似在开水陆法会。
却仍不忘继续道:
“总之这是天大的美——啊!”
他忽然“腾”地站起来。
“茅厕在哪里?!”
鹿野也站起,歪了歪头。
“茅厕?爹要去茅厕吗?这里附近好像没有茅厕,女儿也是刚到,只知道女儿住的那院子的茅厕位置,这里的茅厕在哪儿还真不知道,爹,要不您等等,女儿这就去找驿丞大叔给您问问,您等等——”
后面的话,鹿野没来得及说完。
因为鹿攸年已经风一般地冲了出去。
就在他冲出房门的一瞬间,傅霜知眼疾手快地关上了房门。
而房门刚关上,外头传来小虎子十分响亮的声音。
“伯伯!你怎么把粑粑拉裤子里啦?好臭好臭!伯伯你快出去!伯伯这么臭,熏到客人我爹可要受罚的!”
随即外面又传来鹿攸年似解脱似痛苦的扭曲声音:
“啊!”
以及十分响亮的“噗噗”声和“啪啪”声。
“伯伯你怎么又拉了?还放屁?好臭好臭!呜呜,各位叔叔快把这位伯伯拉出去呀!”
于是外面又乒乒乓乓一阵响。似乎有驿卒冲进来了,把人架出去了,鹿攸年一边噗噗啪啪,一边高喊“茅厕!”、“茅厕!”。
但没有人理会他,驿卒们飞快地把人拉出去了。
门外才终于恢复了些许平静。
但热闹仍旧没有结束。
因为驿馆大门外,又响起更大的动静。
似乎有许多人尖叫,还有笑闹。
以及那即便隔了房门,隔了院子,依旧十足响亮的“噗噗”、“啪啪”声……
从傅霜知关上房门便趴在门上听声的鹿野:……
她转过身,看向傅霜知,表情有些精彩。
“你的药……现在这么厉害了?”
鹿野当然猜到傅霜知会在茶里下药,甚至也猜到他会下泻药,就像之前路上整那两个大内高手一样的泻药,但——
这次的效果也太强了吧!
上次那俩高手好歹来得及冲出去找个没人的地儿解决,更来得及解开裤子,但这次——
鹿野拍着胸口心有余悸。
幸好她那个爹跑出去得快。
也幸好傅霜知门关得快。
不然她早饭不保。
傅霜知的脸色也稍微有些不好。
手在鼻子前扇扇风,好像扇去什么脏东西似的,而后又矜持地抬抬眼。
“第一杯茶是正常剂量的药。”
“他不是爱喝么?”
“所以第二杯,我加了十倍剂量。”
他笑地开怀:
“保证风味独特,令他终身难忘。”
鹿野:……
无法否认呢。
不过——十倍剂量,真的不会拉到……脱那个肛吗?
不得不说,鹿野的担心十分有道理。
驿馆外,忠心耿耿的鹿家老仆终于驱赶了围观人群,带着自家老爷找了附近一个民居,花钱借了人家的茅房给老爷解决问题,随即又赶紧花钱,让人去鹿府派车,去医馆找大夫。
好不容易车来了,还是清宁小姐亲自带来的。
大夫也来了,是京城最大医馆最好的坐堂大夫。
然而——
“噗噗”!
“啪啪”!
那间民居的茅房里,如此声音不绝于耳。
他家老爷迟迟出不来。
“老爷!老爷!”
老管家一声声地喊。
“噗噗”!
“啪啪”!
他家老爷如此一声声地回。
恶臭弥漫了民居四周。
民居的主人,乃至四周的邻居的脸色则越来越难看,终于,伴随着不绝于耳的骂声,主人和邻居们纷纷捂着鼻子跑走,跑走前,主人捂着鼻子到了管家和鹿清宁面前,瓮声瓮气道:
“噶钱!备忽噶钱!(加钱!必须加钱!)”
邻居们也瓮声瓮气地喊:
“蒲畅!备忽蒲畅!(赔偿!必须赔偿!)”
老管家忍了又忍,没忍住。
——也捂住了口鼻。
同样瓮声瓮气地跟居民们谈好了加钱赔偿事宜。
大夫本着医者仁心的念头在外面兢兢业业地等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