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行至水潭边,才停下来。
秦箬顺势洗了把脸,又将手上的血污洗干净,然后开始清点今天猎到的野物。
包括采冬菌的地方先前射杀的三只野鸡,秦箬一共猎杀到了十二只野鸡,六只野兔,一只傻狍子。
对,还有一只狼。
“大柱二柱,这鸡和兔子你们拿回去。今天那边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不要独自进去。”
秦箬说完挑了两只野鸡,和一只五六斤重肥硕的兔子,塞给周家兄弟。
冲着周家兄弟又是帮忙扛猎物,又采摘菌子的份上,秦箬也不吝啬这点东西。
几个人的背篓她都看过了,秦子牧背着的那个和周家的份量一样多,都约摸有十二三斤。
不用说,就是周家兄弟匀过来的。
再说,周家兄弟明知有狼的情况下,还敢过来找自己,这份心意她领。
周家兄弟哪敢收?肉多金贵,兄弟俩清楚得很。
今天采到这么多的蘑菇,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如果没有秦箬,哪有今天的收获?
“秋喜姐, 这个我们不能要,太贵重了......”兄弟俩异口同声,拼命摆手。
“别啰嗦,给你们的你们就拿着。我不喜欢让来让去。”秦箬发了话,周家兄弟也不敢推了。
“谢谢秋喜姐。”周大柱已经十三岁了,早就懂事了。
他眼眶微微湿润,对着秦箬就鞠了躬。
周二柱很机灵地跟着鞠躬,嘴里脆声喊着,谢谢秋喜姐这样的话。
周家人口多,一家八口。
周父周母一共生了四个孩子,两男两女。
家里还有两位老人周老太和周老爹,吃肉是相当奢侈的事情。
秦子牧在旁咧着嘴傻笑,觉得眼前的阿姐浑身都冒着光。
这么多的野鸡,野兔,连狼都打死了一只。
他觉得自己的姐姐,突然变得厉害了。
分配完东西,秦箬几人下了山,至于那只狼,还得通知衙门的人过来。
干脆将它留了在水潭附近,用枯草盖住,做了一番伪装。
秦箬明天打算到先去县里一趟,卖掉野物后,再通知衙门的人过来。
秦箬前脚刚走不久,另一条山口的小路上就来了两个人,直奔她放着野狼的地方。
来人正是长合村里正的胞弟,王老二和他的儿子王富贵。
“发了!发了!是狼。二两银子到手了啊,哈哈。”
王老二扒开杂草丛,盯着野狼尸身,两眼放光。
王老二的儿子王富贵,同样高兴得手舞足蹈。
王老二今天本来想和儿子到山里捡个漏,说白了,就是直接到人家做的陷阱里拿现成的。
父子俩走了一圈,一无所获。
骂骂咧咧回往走时,老远就看到了,秦箬几个在水潭边的草丛里在,好像在藏什么东西。
等秦箬走后,两人才鬼鬼祟祟走上前查看,没想到还真藏着个这么大的惊喜。
“快,快去。回去赶驴车,立刻到县衙请人前来。”王老二怕夜长梦多,赶紧叫王富贵先去请县衙的人。
而他则是将那死狼,悄悄地换了个地方,又做了些手脚。
担心一会还有人来,这狼被人发现了,王老二干脆守在那里。
而秦箬还不知道,自己殊死搏斗拖下山的狼,已经被人盯上了。
秦箬一行人下了山后,周家兄弟并没有就此离去,而是将秦箬猎到的野物一起送回了秦家。
秦老太正在院子里,骂骂咧咧洗着衣服。
一边埋怨秦箬和秦子牧两个人,学会了偷奸耍滑。
放平日,即使进山,两人也会先把衣服洗了再去。
听到秦箬一行人的动静,秦老太刚要开口训斥秦箬姐弟。
抬头就看到了周家兄弟,抬着大麻袋走进自家院子里,隐约还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秦箬和秦子牧背着背篓,拿着狩猎的工具,跟在两人后边。
那背篓看着也挺沉,莫非秋喜那丫头,又猎到好东西了?
秦老太兴奋得两眼放光,也顾不得再指责秦箬没洗衣服这事。
她快速站起身走过去,周家兄弟刚将东西放下,就迫不及待地上前打开麻袋,往头往里探。
“野鸡,野兔,狍子......”秦老太越看越兴奋。
她的脑中已经想着,要给秦子宴再添点什么东西了。
以至于周家兄弟和他打招呼,她都不带搭理的。
周家兄弟早就习以为常了,摸了摸鼻子,站在旁边没说话。
“大柱二柱谢谢了,东西放这就好,你们先回去吧。”秦箬没有理会秦老太,开口让周家兄弟回家。
“秋喜姐不用客气,应该的。”周大柱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相比秦箬送的野物,和自己出的这点力气一比,根本不值一提。
“秋喜姐,下次你什么时候进山?我们还能跟你一起去不?”
周二柱眼里满是炙热,眼都不眨望着秦箬。
每一个男孩对于武力,都有一种天生的崇拜。
今天,他是被秦箬显露出的一手,彻底折服了。
不止是周二柱,就是周大柱和秦子牧,眼里同样有渴望。
一时间,三双眼睛全都投向秦箬,就等秦箬一个答案。
“我要是再进山的话,让二郎提前通知你们。”秦箬淡笑了一下,当场就应下了。
周家兄弟和秦子牧,顿时欢呼起来。
秦老太这时候,已经清点完地上那堆猎物。
她刚直起身来,就眼尖地看到周大柱身后,那个看着背篓沉沉甸甸,上面露出来的一小截鸡毛。
“大柱,你这野鸡,野兔打哪来的?”
秦老太走到周大柱身后,不由分说就动手扒开背篓上面盖着的一层野草,拔高了声调。
等她看清楚里面的东西时,心疼得一抽一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