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后山的狼,还是朱氏,又或者是王里正那家子的事,都丝毫影响不到秦箬。
那天秦箬和秦老太将话挑开后,秦老太对秦箬的态度,就肉眼可见变了。
总是一副意欲亲近,又不知该如何去做的样子。
她带着些许讨好,又迁就的模样,让秦箬觉得很是别扭。
连秦子牧也觉得不自在,有种怪怪的感觉。
晚饭后,秦老太主动收拾了碗筷。又自作主张,想帮秦箬洗衣裳。
秦箬却将自己那盆衣服抢了过去,冷淡地说自己的衣裳,不喜欢别人给洗。
就连她难得的,想给秦子牧洗一次,秦子牧也慌慌张张拒绝了她。
秦老太连接被孙子孙女拒绝,有些落寞,一晚都失魂落魄的样子。
而长合村里的人,今晚注定是个无眠夜。
今天一连串的事情,带来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
他们一边担心野狼会半夜下山,一边想着村里最近发生的,接二连三的事情。
有些脑袋稍转得快一些的人,已经想到了一些关键点。
近来长合村出事的人,都是和秦家不对付,欺负过秦家的人。
好像都和秦家那个丫头有关。
比如,那个张嘴就爱造谣,喜欢落井下石的田氏,一夜变成了瞎子。
那个一心想要计算秦家大丫头的朱氏,她的儿子赵大赖,变成了野狼的口粮。
至于王家一日之内连丧三口,还是那样惨烈的死法。
现在连朱氏和王里正,都被衙门的人带走了。
总归得罪过秦家的,好像都没有好下场。
秦秋喜自秦怀征离开后,性子沉闷还懦弱,村里人人皆知。
可是这些天来,上赶着找茬的都吃了大亏。
难道是秦家的丫头,有神灵庇护不成,突然开窍了不成?
否则怎么,就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
村民们是越想,越觉得邪乎。一时间对秦家,多了几分顾忌和敬畏。
同时,也打定了主意。
千万不要得罪秦家,特别是秦箬。
第二天,昔日清冷的秦家,自秦怀征不在后,迎来了首个客人。
张大花的婆婆,蒋氏。
蒋氏提着半篮子,自己做的馒头和十几个鸡蛋,进了秦家的院子。
昨晚,她勒令儿子陈老三,连夜将张大花送回娘家“反省”了。
蒋氏直接说明来意,是来替自己的儿媳妇,张大花道歉的。
她客客气气,言语诚恳。
就一个意思,张大花一事,是自家管教无方。
希望秦家大人有大度,不要与她一般见识。
蒋氏这话,是奔着秦箬来的。
秦箬倒是无所谓,像张大花这样的人,搁哪个时代都存在。
本来也没有多大事,何况蒋氏和秦家并无仇怨。
冤有头债有主,张大花已经被教训过了,她也压根没有放心上。
蒋氏会登门,不用说,是往那些玄乎的东西上想去了。
别人怎么想,她管不着。
在她暂住长合村的这段时间里,在不触犯的原则的情况下,她不会轻易对谁动手。
只是希望,各自井水不犯河水。
秦老太那得理不饶人的性子,看到蒋氏登门,本想刺上几句的。
回头瞧了一眼,秦箬的似笑非笑的表情,又悻悻地闭上了嘴。
蒋氏知情识趣,看着秦箬一副送客的表情,主动提出了告辞。
却将带来的东西,坚持留了在秦家。
一整个上午,都有村民陆续往秦家送东西过来。
或是一坛自己腌制的菜脯,醺的一小块肉,或是地里薅的一把葱……
而这些来的人,基本都是以往和秦家有过口角,或者奚落过原主秦秋喜的。
秦老太笑到嘴角麻木了,不是因为高兴。
而是秦箬丢给了她一句话:“做人留一线,秦家的名声已经够差了。”
因为秦箬的这一句话,和甩手不理。
秦老太不得不强撑起精神,应付一波一波登门的村民。
她心里有数,这些人都是冲着谁而来。
对于秦箬身上近期发生的变化,秦老太根本不敢往深处想。
等秦老太强撑着笑颜,送走最后一波来人时,她快累瘫了。
心里想着等有钱了,一定要将秦家的矮篱笆围墙,换成高高青砖围墙。
黄昏时分,李家人回来了。
李家的父母带着几个半大的的孩子,又哭又笑。
在村头向围观的众人, 直呼青天大人替她家大丫头讨回公道了。
李春草自尽后,李家一直愁云密布,有冤屈却无处可伸。
不是没有想过要去衙门,只是一家子上有老下有小。
还得在长合村生活,怕遭来报复。
当李家人看到王家死的死,伤的伤,连王里正都被带走了。
那赵大赖也已经丧命狼口,终于敢站出来了。
李家对朱氏田氏及王里正一家,可谓是恨之入骨。
只是奈于世道艰险,自李春草出事以来,只能打掉牙齿往肚里吞。
朱氏揭发王里正罪行时,李家人就悄悄地问过,跟随于捕头来的捕快。
对方告知他,如果朱氏所言属实,别说王里正回不来,就是整个王家都会受牵连。
于是,李家抓着这机会,鼓足勇气站了出来。
李春草的案件,并不复杂。
朱氏到了衙门,可能是因为赵大赖事情的冲击,整个人疯疯癫癫。
先是揭发了王里正一家,这些年来暗里做过的伤天害理的事情。
包括自己和赵大赖在里头,充当过什么角色。
朱氏在揭发王里正时,就存了死志。
反正虱子多了不怕咬。
对于李家的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