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地到了。
一片废墟中间,有一座庄园,非常简陋。我却很喜欢,这里有树有草,甚至还有狗叫声。
“这里也是黎明部落唯一监视不到的地方,至少现在是这样。也是自甲子元年开始,耀星区努力的结果,这里有高加索区和莱茵区的人,我们称这里为希望”。
老林似乎很舍不得,继续说“你过去吧,我要走了,胸牌给你改好了,以后你就是局长了,林局长”。
我非常诧异的回头看着他,可他就站在我面前,但感觉离我好远。
良久无声。
“我就问你一个问题,我妈呢”。
我看着老林,他颤抖了一下,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在地球等你呢”。
说完,转身就走不给我任何反应的机会。
“你要去哪,我....”我也有点哽咽,“我什么时候还能见到你”。
老林停了一下,“说好的,就问一个问题,孩子你的路在前方,不要回头看”。
“老林”我有些抓狂“你他妈的真烦人”
我朝他喊了最后一句字“爸”!
老林挥手摆了摆,脚步没停,只留给我一个背影,只是双肩抖了抖。
这是我第二次迈出家门,也是我第一次有了情绪波动,也是第一次从眼睛里流出晶莹剔透的液体。
我甚至回忆不到我24岁之前的点点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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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园门口的站岗的人似乎认识我,我还没有表明身份,就指引我该去那个房间,说大家基本都到齐了。
房间门口上方挂着一幅牌匾,无字。门框两侧写着诗句。是王维的《老将行》
一身转战三千里
一剑曾当百万师
推门而入,只有一个长条方桌,寥寥几人,抬眼望去,主位坐着一人,背后是地球的刺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叫刺绣。左右手旁的位置是空的,他见我进来,指了指左手的位置,“小林子过来坐下”。
我叫秦武,原地球全人类统战部总指挥。你身边的三位分别是,刘树-原能源局总工程师;孙礼-原能源局技术人员;周波-生物基因学家;对面的三位分别是,赵国志-原太空空间站13站战斗成员;朱平-原统战部副参,你父亲的同事;朴智太-原联合太空舰队第5舰队战斗成员。
“小林局,好久不见”。朱平,也是耀星区历史局局长,就是他把我从历史局和拖麻袋一样的带回家。我不知道该用什么礼仪回应他,只是略微弯腰回到“你好,朱局”。
秦武接过话茬。
我们是幸存者,也是苟且偷生的罪人。当初的地球保卫战我们千算万算,甚至做了上千次推演,唯独没想到有内贼。
“内贼?XX的,老秦头,我早就说过,你们早早的灭了他们,啥事没有,非得说什么浪子回头”朴智太红着脸扯着脖子冲秦武撒泼。“浪子回头,给你一刀”
秦武被怼的毫无脾气只是张了张嘴,什么话都没说。
朴智太冲我喊“我不管你以后什么打算,以后见到R国人,你心慈手软,我连你一块收拾”
周波和朱平淡淡说一句,“你试试”
然后周波看了一眼朱平,朱平点了点头。周波叹了一口气“林儒,对不起”。
这语气我都有些想笑,我快活了三十年了,不是被人道歉就是受人之托。我到底是个什么来历。
“你有一个哥哥,双胞胎哥哥,林仁。”周波开口道“你从未见过他,他甚至也不知道你的存在,而且以后也没机会了”
我心里没有一点情绪,只是想听他继续说。
你母亲来到启明星之前,已经有了身孕。来到启明星以后,你父亲很快察觉到了人类的变化,就是硅基化。
你父亲等你兄弟俩出生后,联合我对你兄弟俩进行检查,很难得是,你俩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你母亲开心的同时,你父亲做了一个决定“重生计划”。
简单说,就是测试人类在外太空环境的适应情况、身体变化以及基因改造。你哥哥没出满月就被抱走了,你母亲不管多么歇斯底里的求你父亲,你父亲依旧选择你哥哥作为实验对象。
后来,实验有进展,也算是成功。而你哥哥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已经被折磨的只剩一口气,在最后一个实验中和宇宙归为一体了。
你母亲心灰意冷,频繁参加各类行动,在一次重回地球的行动中,你母亲所在的整个小队至今了无音讯。给你父亲最后的一句话,就是让你平平凡凡过一生。
“那我呢”我打断了他的话“也是实验品”
是,只不过你是成功的实验品,通过你哥哥的实验数据。你是人类,也不是人类。但也是最后的希望了。
“呵,果然是老林的手笔”
“你恨他吗”
“谈不上,我理解他,但我会找他算账”
“你能接受?”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生在这个时代,就该有这种觉悟”
“你母亲,叫朱凡,2403之前,只是一个普通人,是我妹妹,而你哥哥,是我送他的最后一程”。
“舅舅?我是该这么称呼你,果然老林是有帮手的,你开始不敢说是怕我恨你吗”
朱平有些失神“我们已经被逼上绝路了,没办法了,也别叫舅舅了,自从来了启明星,我们已经没有了时间的概念,更不想谈及血缘宗亲了,一切都是靠手表计时了”
“我不会怪你们,老林比我想象中的更果断”
人生寥寥几十年,又有谁愿意一身血两脚泥的过完一生。
可,总要有人付出一切为后代,为民族,为人类文明铺路。
“说正事吧”
“你,林儒,是目前唯二身体机能各方面符合长时间脱离飞行器进行太空作战的人类,你没有经验,需要训练,但没有太多时间了”
“计划是什么”
“没有计划,我们也制定不出来计划,重回地球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