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太医,今日园中的人,都不得离开,苏叶,去请陛下前来。”温辞一声一声吩咐下去,她就出来逛个园子,没想到还能摊上这个破事。
转眼,又很神奇地看向元婕妤,这位仅侍寝一次,就怀上了?难道这三年,赵邝也不是不碰后宫女人,只不过单单不碰她?
“没长眼睛,不知道把你们主子扶起来?”望着身后一群宫妃,踟蹰不敢上前,伺候的宫女也不上心,主子都瘫在地上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帮衬下。
说完,端月像是吓傻了,才反应过来,急匆匆地将主子倚靠于身上,虽做不得什么大用,总之也能省点力气。
远处匆匆赶来一群人。
赵邝神思不属,只听到苏叶禀报娘娘摔了一跤,怕不是要流产,他都急疯了。
身后还跟着几个臣子,本来正在议事,看到陛下疯一样撩起袍子便冲了出去,他们便也跟来了。
菊园众人纷纷行礼,赵邝抓着温辞上下打量了一番,“伤哪了?”
温辞感觉小臂都被抓痛了:“陛下,伤的不是臣妾,是元婕妤。”
地上的元婕妤如今不知是气多一点还是怨多一点,明知道陛下漠视于她,但未曾料到竟到了此等地步,她们这后宫一众莺莺燕燕,当真能分得了贵妃的宠吗?
赵邝这才看到半窝在宫婢怀里的元伊,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像是吊着一口气马上就要过去一般。
“年太医,给婕妤问诊。”
赵邝回过神来,眼神冰冷地盯着元婕妤,地上的元婕妤本来还嘶嘶抽痛哭泣,如今是浑身发抖,眼泪都不敢掉下来。
温辞看着这个场面,越看越蹊跷,这算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即使元婕妤不得宠,但也没到仇恨的底部吧,赵邝这眼神,明晃晃地在看死人。
“陛下,婕妤娘娘确实有孕,如今娘娘体弱气虚,已有流产之兆,需好生将养,此后若再有差池,龙嗣难保有万一。”
元婕妤还未回话,一旁皇后派来伺候的便抢着出头道:“陛下,您可要为娘娘做主啊,这必是有人陷害娘娘。”
赵邝挑眉,“你瞧着倒颇有些眼熟。”
长夏暗以为,陛下这是注意到她了,心里乐不可支,表面仍是一副义愤填膺:“陛下,请您一定给娘娘还一个公道。”
“婕妤,你想要什么公道?”赵邝冷着声问道。
跟着一道来的臣子及未离的宫妃,此刻都觉得,陛下对一介弱女子过于冷酷。
纷纷开口规劝:“娘娘,如今您身怀龙嗣,若有冤屈,还是及时禀明圣上,您怀的可是社稷之后。”
婕妤哪敢多言,如今只盼着陛下能饶她一命,“臣妾并无委屈。”
赵邝又转头对着刚发言的臣子:“朕还在呢,区区一个孩子,敢言社稷之后?谁给你的胆子?”
朝臣跪了一地,“微臣不敢。”
温辞这才注意到,封暨章竟也在人群之中,跪着的身姿,比之一群老态龙钟的大臣,挺拔得不能忽视。
长夏看着才助长出来的火焰,立马被扑灭,急得快要冒火了,“陛下,是贵妃,贵妃害的娘娘啊,本来大伙儿赏菊赏得好好的,贵妃一来,众人便纷纷避退,这才误撞了娘娘。”
温辞知道,这事情终究会落在她头上,没想到皇后还真是饥不择食,竟是这么明显的陷害都使了出来。
赵邝闻言大怒:“小小宫婢,竟然敢犯上,污蔑贵妃你可知何罪?”
长夏隐隐有了退缩之意,然事情已经推到如此境地,不是她一个宫婢说停就能停的,何况便是停了,贵妃也会治她一个大不敬。
“陛下,此事在场所有娘娘都在,并非奴婢胡言。”
赵邝扫视一周,“尔等若也觉得贵妃行事不妥,亦可站出身来。”
半晌,无一人挪一步,无非是后宫争斗,陛下又明显护着贵妃,如此出头,得不到青眼不说,还会留下个祸患。
长夏见此时无一人肯出头,顿时陷入两难,而此时,元婕妤还被拖累瘫在一旁,迟迟不得回宫。
“陛下,奴婢有证据,奴婢亲眼所见,乃是贵妃发髻上的珠钗上的珠子掉落,乃至于美人踩着撞到菊园的一群人。”
赵邝瞅了瞅温辞发间,着实是钗环点缀,其中双碟戏珠的珠没了,看着有些怪异。
温辞摸了摸,满头琳琅,更是不知掉的是哪根钗子。
“陛下,帮臣妾取下可好?”
赵邝闻言,也不管朝臣众妃皆在,利落地拔了下来,温辞束好的发髻,都显得凌乱了。
围着的妃嫔们羡慕不已,她们有的进宫也只见过陛下几面,行如此亲密之事,根本不敢想。
温辞只能在心里头吐槽,这男人,太不会了,还真是拔,拔刀的拔!
温辞垂目,果真少了颗珠子。
上妆时,苏叶盯着紧,若是当时掉了,绝计不会簪到温辞发间。
说这不是针对她的一场戏,她自己都不敢信。
“陛下,您送给臣妾之物,怎生如此不经折腾。”温辞戏谑的开口抱怨。
“爱妃可知此物何时掉落的?”赵邝指着那缺了一块的镶嵌处。
“你说本宫之簪使得婕妤摔倒是吧,本宫平白摔了婕妤作甚,今日之前,我未曾得知婕妤有孕,本宫一介贵妃,难道还会为难区区婕妤?”
“娘娘倒是好口才,怕不是昨日就得知婕妤有孕了吧?”长夏依旧不死心。
“本宫也好奇,你这宫婢不是未央宫伺候的,何故跑到了元清宫,若说昨日便知的话,还能有谁早得过你原本的主子。”温辞漫不经心地拨弄着钗子道。
“娘娘莫要胡言,皇后娘娘只是怕元婕妤思乡心切,恰好和奴婢又是同乡的,才派来陪婕妤解解闷。”
“早不派人,晚不派人,偏偏是这个时候,确实是教人生疑呢。”温辞语气嘲讽至极,眉眼上挑,红得刺目的蔻丹一下一下轻点着赵邝的手背,皇后如今称病在未央宫,倒是时刻不忘后宫兴风作浪。
长夏不甘示弱,看着贵妃高高在上的样子,嫉妒得心里发慌,又不肯就此认输,“如此物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