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辞凑到于嬷嬷身旁,她其实一直有一事不明。
“嬷嬷,陛下不过生辰吗?”
入宫这么久了,大大小小的宫宴参加了无数,倒未曾听过陛下举办寿辰,按理说一国之君的寿诞,该是有多隆重就办多隆重来着。
“我的小祖宗,你小点声。”嬷嬷赶紧来捂嘴,主子什么都好,就是在亲近人的面前,说话太过直接了。
温辞被捂住了嘴,也知道这估计又是哪门子禁忌,眨眨眼示意自己知道了。
嬷嬷放下手,看着围着的也就杜若还翘首以待,其余都散去一旁玩去了。
“娘娘,此话我也就和你一人言,切莫外传!”
温辞很是诚恳地点头。
“经年往事了,当年陛下被废太子之位,才知陛下非太后亲子,宫里一时间传得沸沸扬扬的,陛下生母是谁,生辰几何都查不到了,往年给陛下过生辰的日子,也是皇后早逝的皇子的生辰,陛下从此也就不过生辰了,哎。”
于嬷嬷是宫里的老人了,此刻也免不了一番感慨:“也不知宣太后怎么偷梁换柱的,阖宫竟无一人知晓。”
温辞听完,心头酸酸的。
初入宫,她对陛下的印象便是嗜杀成性,那段日子她还挺小心谨慎的,往年相处也不多,看不出这个人的好恶,但今年,和陛下是切切实实相处了,陛下并非传言中那般,至少在她看来,一心为民的皇帝,再差不到哪里去。
倒是未曾想,陛下身世如此坎坷。
温辞虽说是商户之女,也算是宠爱中长大的,听闻先皇在位时,后宫中扯出不少阴私,这么看来,陛下被废之后,日子估计不会好过。
天家都不论父子亲情,权力场,搏命才能挣得地位。
这宣太后也是忍心,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说舍弃也就舍弃了,丝毫不留情面。
听闻如今还在守皇陵,她只能叹当今陛下还是念着昔年几分情分的,若不然,兄弟都杀了,再杀一个又能何妨,何况他的生母死于谁手,大概率也是太后无疑了。
“娘娘,你的腿这次是真的焦了!”
温辞:“……”
感伤瞬间烟消云散。
这回给谁吃,她有点方。
“罢了,今日不宜烧烤,你们玩吧。”说完,她拍了拍衣上的褶皱,晃悠悠进了殿。
此时厨娘还在小厨房。
不晓得是去搬食材还是藏赏赐。
温辞到的时候她正撅着臀和仓鼠一般打洞。
“咳咳咳”温辞站了会儿,明显厨娘忙着,根本关注不到她,她只能出点声。
厨娘直接吓得岔了气。
温辞:“……”
“娘娘,奴婢马上把肉端出去。”
温辞笑笑,“不是来拿肉的,你会做面吗?”
厨娘拍拍刚沾上的灰尘,笑意盈盈:“会着呢,娘娘要做什么面?阳春面?油泼面?还是什么?”
温辞思索了会儿:“长寿面吧,一根的那种。”
她一点也没觉得拉个面有多难,甩甩不就出来了么。
接下来,厨娘站的远远的,看着不到一刻钟变了模样的地方,有心无力。
案板上全是粉,一片狼藉,温辞本就白皙的脸如今是惨白,面粉和着水,有的还梆硬的贴在面皮子上。
厨娘:“……”做了这么多年饭,如今才发现,做饭难啊!
若是让她来,这面都已经吃上了,哪像现在,主子还在拉着呢。
温辞对一根很是执着,没点技术就想挑战高难度,这就更是难上加难。
新手上路,何苦为难自个儿呢。
纵使心头有千言万语,她还是得站在一旁指点。
第五次失败后,温辞觉得,有些事情,不必强求,断了的话,接起来还能凑合,若是再死心眼,今日这面怕是吃不上了。
厨娘也终于歇了口气,这面做的,她以后都要谈面色变了。
温辞看着终于成型的长寿面,唏嘘不已,看着旁边被她折腾得不轻的厨娘,她默默掏出了一个金花生。
“辛苦了,此事你知我知,晓得吗?”
厨娘收下了金裸子,笑得牙都呲开了花:“诺!”
温辞就着厨房的水洗了把脸,梆硬的面粉比搓澡的泥都多。
两盆水方才洗了下去。
温辞把面放着,直接出了厨房。
厨娘默默收拾这残局,莫名觉得,这金裸子也不是那么好拿了,毕竟这面粉干巴了,是真的难清理。
温辞出门又和杜若她们闹了起来。
她不死心又拿了个鸡翅。
虽然时刻注意了火候,但成品出来还是差强人意。
看来她注定没有这个天赋,便也放弃了这一项娱乐活动。
吃着杜若给她烤的鸡腿,不得不说,味道还真不错。
亥时刚至。
赵邝就驾临了长乐宫。
温辞朝着厨娘使了个眼色,俩人心知肚明。
“你倒是会玩,怎么不在明德殿多待会儿,独独丢下朕一个人。”语气颇有些抱怨。
温辞莫名看着他,这人是不是喝醉了,怎么还跟她撒起娇了。
“陛下,明德殿那么多人陪着陛下,不好玩吗?臣妾有没有多个妹妹什么的?”
赵邝扯了扯她的脸,本来温辞装着撒气的表情顿时变成了个肉包子,这下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了,何况如今这个样子,生气太没面子了。
这下温辞确定了,赵邝确实是醉了,大庭广众如此不顾形象扯她脸,平常这人装的可正经了。
陛下一来,长乐宫的宫人都有些拘束。
天子之颜,奴才们谁敢直视,何况还一贯有凶名在外的陛下。
温辞也不欲扰了大家的兴致,便扶着赵邝入内室。
成公公跟在身后,还抬着一个箱子。
温辞附在赵邝耳边问道:“这是给臣妾的?”
“不是你要的么?”
“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