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城街。
张婶子瞧着门口一个个张望的女郎,无奈的很。
如今同巷子都有人托她捎东西给大人,在真爱面前,都不怕她克了她们的亲。
封大人这几日放了年休,足足在家呆了五天,这门口就没看到断过的时候。
张婶也不是那种吃里扒外的人,上一个前车之鉴还眼红着她呢,大人给了她一份稳定的活计,还答应帮她料理身后事,如今她也算是无事一身轻。
除夕那夜,她更是尝到了御赐的菜肴,大人竟也允许他们这群伺候人的也上了桌,从来没尝过如此贵重之物,只觉得舌尖如今都是鲜的,也不枉活了这一生了。
张婶子也希望大人娶个女主人回来,知冷知热的,总比一个人强。
大清早。
门口又来了一位小姐。
穿着看着便是非富即贵。
赵嘉钰第三次来这了。
不过这回,眼底不是少女怀春的爱慕,而是充满着焦虑与担心。。
张婶子看着门口徘徊不去的人,无奈叹道:“小姐,回去吧,封大人不会出来的。”
赵嘉钰也无奈的很。
“婶子,麻烦通传一声,我乃镇国将军嫡次女,今日有事相求你家大人。”赵嘉钰落落大方,一点也不像纠缠的样子。
何况张婶子前几日确实未曾见过这个小姐,便也放下手中的活计去内院告知大人。
赵嘉钰此次前来,也算是无人托,可程夷已然消失三天了,她都不敢想象这人到底怎么样了。
昨日说着要来寻她玩儿,人到申时都未至,往常可不会这样。
到程府一打听,人大早上便出了门,以往此刻也该回来了,府上人也找了,可是一日过去,半分消息都没有,不得已她只能来寻封暨章了,传闻他查线索有一手。
封暨章果然出来了,时隔几月,再一次见还是会被惊艳到。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封大人,小女有事相求!”
封暨章领着她来了正厅,一落座,她便迫不及待道出了口:“封大人可知都城这几日的失踪案?”
封暨章眼神很是深邃:“赵姑娘如何得知?”
“今日上门叨扰便是所求此事,程学士长女程夷昨日失踪了,小女特来恳请大人帮忙查一查。”赵嘉钰说的很是心焦,程夷毕竟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若是...她都不敢想。
程学士即便不是迂腐之人,但事关女子名节,也非同小可,连案子都不知该不该报。
赵嘉钰也是别无他法了,“封大人,求你帮一帮忙!”
用了求这一字,可见事态多严重了。
“你先回去吧,有消息我会让小厮知会你的。”封暨章说的漫不经心,赵嘉钰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你不去查案?还在家里坐着?哪怕去街上寻一寻呢!”她语气很不好,毕竟人命关天,她实在定不下心。
封暨章神色淡漠的很:“整个都城,难道将军府没寻人,还是程学士没寻人,平白做无用功。”
这句话算不上好听,不,应该说相当刺耳了。
对于一个朋友失踪的人,不安慰便罢了,此刻言辞却那么犀利,直戳人肺管子。
她这一刻觉得往常的都是谣言吧,此人除了一副皮相,当真有都城中人说的这么才智双绝、济弱扶倾?
“告辞!”再多的话她也说不出口,毕竟如今有事相求的是她。
这一开始,赵嘉钰派人在封宅门口候着,一天都没见着人出来。
气的她都开始口不择言,直骂他尸位素餐。
次日,人倒是出府了,带着大理寺的几个吏员,骑了匹马便去了城门口。
赵嘉钰此刻心绪不宁,一时想着还是待在都城寻人,一时又想跟着,万一封暨章有什么线索呢。
她将门儿女,做事怎么能如此纠结,去便去了。
说着,牵了一匹马追了上去。
封暨章辰时便已出发,此刻她已然耽误了,若速度再不快点,估摸着人都追不上了。
也未曾和父母通禀,留着个小丫头说明缘由,便匆匆离去。
巳时都未曾追上,她都以为是走错了方向。
见着路上新鲜的马蹄印子,看着十余人的样子,又觉得不会出错。
直至官道边的一个小小茶水铺子里,她终于看到了熟人。
封暨章当然也看到了,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
“赵姑娘为何在此?”
“此路又不是封大人造的,本姑娘为何不能在此。”
俩人谁也没说话,一旁跟着的吏员直叹封大人这美人缘。
如今人也找到了,她也不急了,跟着便是,吩咐小二上了一碗茶水。
封暨章眉头皱的更紧了。
此刻却也不是呵斥的好时机。
看着她将满满一口茶一饮而尽,众人面面相觑,他们查案子的,当然知道这简陋的铺子不简单,都是装着饮了,实际是一口未下肚,面前这女子可是整整吞了一杯啊。
一时间都不敢言语,毕竟带队的封大人也未曾开口阻拦。
眼瞧着姑娘晕了过去,封暨章等人也随意瘫倒在了桌上。
他们穿的都是便服,为了假装,还拖了几箱子财帛。
看着多,其实也就装了些布料和茶叶。
那些贵重些的,也就铺在表层。
茶寮假装倒水、喂马的,立马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将他们绑了起来。
封暨章蒙着眼,车轱辘在路面驶动的声音传进了他耳朵。
鼻尖是一股有些发霉的味道,好似干草进了水,腐败时散发出来的。
一路他保持着一个姿势,手已经僵直了。
过了一个时辰,还是无人讲话,连呼吸声都是平缓的,他便知道,车中之人不是晕着便是睡着了。
从袖口翻出夹杂在内衬里的刀片,慢慢的割着身后的绳结。
酸麻的触感从指尖传来,此时他的手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