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辞所在的温家,算是温氏的旁支,温父认定同气连枝,觉得该和主家绑定在一起,何况往常也受了些族亲的庇护,有些利益让出去是应该的。
温辞当时对这个父亲,那是失望透顶,温氏世代行商,主家早已没落,一些旁支倒是蒸蒸日上,有些快刀斩乱麻,断了联系,防止被主家吸血,有些就如温父,犹豫不决,被这群人仗着主家的身份,次次占尽了便宜。
其实父亲能撑起温家的生意,在温辞看来才是运气,即便如此,他们家的发展也是不温不火,她大哥像极了温父,优柔寡断,维稳还行,开拓什么的真是别想了。
当时和大哥打赌温家生意继承权的事,他父亲也是不同意的,奈何主家那边想要将这三成的干股收入囊中,逼着父亲答应了。
她知道父亲当时肯定气炸了,但那又如何,这是她自己拼来的,若是温家早日脱离主家,还会有如今的局面吗,温辞就是想让他看清楚,有些人就像附骨之疽。
若是她赢了,顺利接下温家产业,那么温家在她手上,必然能脱离主家。
她即使输了,那么经过此番,温父也会对主家多了几分思量。
当年她入都城后,温家不就正式脱离了。
以后不管怎么样,即便他大哥真的接下温家,也不会被这群人吞噬殆尽。
何况她如今地位,主家也再不敢伸手朝向温家,至少母亲她们能安安稳稳的。
未至午时。
赵见领兵出发。
温辞日日在宫内等消息,接连两日,一丝音讯也没传来。
她在长乐宫越等越心焦。
近两天更是天天往御书房跑,就跟点卯似的。
赵邝也很无奈,就算是急行军,这会儿差不多才到交阴呢。
这种话说出来也就平添些焦躁罢了,看着她一脸心烦意乱、坐立不安,赵邝也只能稍加安抚。
时隔一周,终是等来了消息。
温辞急忙梳妆疾步去了御书房。
殿里还是上回的那几位臣子,温辞看着他们大气不敢喘的样子,有些惊骇。
难道是传回来的消息不好?
这一刻她没办法控制住自己多想。
“参见陛下!”
“平身。”
赵邝也不说话,将一封信递给了她。
温辞匆匆拆开,密密麻麻的字,看的她眼晕不已,赵将军这字,倒是字如其人,豪放粗犷,温辞细细默念一番,才知道人是找到了,但是匪徒眼见不敌,直接放火烧了山。
他们也只解救出些许受害者。
但是,这些匪徒所用器械,经封大人多番查证,是晋军配备的武器。
又写到封大人受了些轻伤,被歹徒挟持了。
他们救下了数百名青年男女,皆是好皮相。
里面倒是说,自家闺女被封大人救出,但贵妃娘娘的妹妹,人还未找到。
温辞看完,嘴角抿的比上一次更重。
虽然不应该不信任赵将军,但此刻他家的千金已然寻到,还真的会用心搜寻剩余之人的下落,人心难测,她不敢赌。
垣褚山。
山匪忙着逃命,身后还绑着几个男男女女。
“老大,怎么这回竟然派兵来围剿我们?”
“你还好意思说,领头那个将军,没看到朝着其中一女子喊闺女吗?那群兔崽子,就是找的这种烫手货?难怪这次还没讨价还价,原来是让我们背黑锅来着。”
“那受伤的那个男的,是不是也有问题,他替那个女的挡了一刀。”
“注意着吧。”
一群人忙着赶路,封暨章坠在身后,双手重新被绑上了。
左手臂有一条刀口,不算深,血也止住了。
跟着山匪,在群山之间逃命。
封暨章此次也算是大意了,他们一行人入了山,才知道山匪的寨子有多大,都聚集成一个部落了。
里面还有浆洗的妇人和满地撒欢的孩童。
交阴和冀平,若是每年派兵清扫,决计不会形成如此大的气候。
目前情况不妙,根本不能轻举妄动,加上赵嘉钰,他们也才数十人,怎么能和这么多山匪及其家眷抗衡。
白天只能老老实实,晚间去探听消息。
当他将铁丝从发间抽出,山匪牢门上的锁,经过两三下扭转,便听着“咯”一声开启后,身后一群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味。
一群官吏你看看我,我瞅瞅你,都不会这门技术。
谁家好人会这个。
好吧,眼前便有一位。
待到夜深人静,看守也醉了酒,他接连探查了几日,越探越心惊。
这群人手持的武器竟是兵部制的,不过是几年前的兵器。
这就够让人浮想联翩了。
若是他没有看错,里面竟然还有大辽的刀。
这些山匪个个身材粗壮,连小孩子都比一般人家壮实。
虽说山匪体壮正常,但他看着就觉得怪异的很。
这位山匪的领头,大晋话说的真的差极了。
怀疑的种子深深种下。
思维高度活跃,连手臂的疼都感觉不到了。
倒是身后一人,看着封暨章,颇有些眼熟,但自己确实又没有见过。
一时间也是纠结不已,想着自己到底哪里碰到过,或是梦到过?
温婳夹杂在这群人中间。
这几日她倒是乖顺,没吃什么苦头。
旁人只当她胆小,也注意不到她。
温婳这几日和一位看不清形势,喜欢叫嚣的女子关在了一处,山匪们的关注都集中在了此女身上,她当着隐形人,倒是安稳了好些天。
前些日子,也是这个女的,看到军队援救后,大喝大呼,扬言要杀光这群山匪。
结果山匪恰好在他们这处,一入门直接将几个士兵杀了,她就做了池鱼,一道被带了上路。
这一路,此女还在骂骂咧咧,被抽了几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