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清一边施加压力,一边催粮。
温辞包揽下的新粮,南禺这块小地方根本吃不下。
但她根本不在乎。
银钱没了还能再挣,人没了呢,她再也见不到了。
县令那边,温辞将那原来的两万两退了回去,这钱便是要他看清楚自己的立场。
不仅要他催着粮商还粮,更嘱咐仔细照看着封暨章。
一些小粮商先撑不住退场。
那些曾经对她们下死手的,温辞也不是那般饶人的性子。
温辞在护卫魂归之处,花钱雇了一堆打手候着。
无人能全身而退。
八月初六,是温辞的及笄礼。
初四这一天,温辞早早到了当初护卫丧命之地。
她就在不远处观望,看着地上的人不停的求饶。
欣赏他们怕丢了命一个个露尽了丑态。
如今鱼肉变成了刀刃,总要见点血才能收鞘。
只见刀光一闪,所有人的手筋脚筋都被挑断了。
血流的不是那么多,但看他们烂泥一般匍匐在地,温辞笑了。
城中那些得了消息的粮商,纷纷滞留在南禺。
怕出了城,遭殃的就是他们了。
袁清那边一步步紧逼,无奈,粮食没有了,只能拿银子。
市价,如今都在温辞手里控着。
陈粮管够,新粮她直接将价格升到了两百文。
粮商被困南禺,一片哀嚎。
温辞连四方都派人把守着,整个南禺像是瓮中之鳖。
半丝消息也泄露不出去。
连袁清都狠狠惊着了,他做梦都没想到,温辞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他更没想到,其实自己也是那条鳖,只不过比旁的幸运一点。
像那些粮商,是用来煮汤的,他是用来盯锅的。
粮商的求救信发不出去,袁清步步紧逼。
最后为了留在南禺,而不是进南禺地牢。
只能忍痛按照市价两百文一抖买下还给了县衙。
粮商哪能料想不到,这县令早就和人内外串通好了,等的便是他们入套。
但知道归知道,他们如今没有退路,只能被逼着一步一步走入别人的陷阱。
南禺之行,别说赚钱了,没倒亏都得谢天谢地。
如今更是连自身安全都成了问题。
只盼着袁清作为县令,他们还没闹破脸皮,更是身后有人,县令能顾着三分。
粮到位了,温辞恢复了往日得粮价。
只有南禺百姓,怕粮价跌跌涨涨不定,趁着陈粮便宜,跟着风多屯了点。
温辞运过去的陈粮,一半都被南禺内部消化了。
百姓还觉得自家捡了便宜,这陈粮远比往年的便宜两三文呢。
买的多,赚的多。
温辞所有事情都布置妥当,只差最后一步了。
初五,她踏入了南禺。
光明正大的重新踏入了此地。
那些粮商的住所,她早已让人打探清楚。
南禺那日,处处都是惨叫,当初那些领头的,浑身骨头都打碎了也没人敢上前。
她就在一旁看着,肆意的笑着。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粮商说的最后一个词是“疯子”。
疯?疯点不好吗?
这个人便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了,木棍狠狠的敲在了他的嘴上,几颗带血的牙掉了出来,人霎时间疼晕了过去。
封暨章和袁清便是这个时候到的。
温辞的衣裳干干净净的,她还是男子装扮,看着纯粹而又单薄。
但眼前之人,和第一次入南禺的,已经截然不同了。
当初的她,做不出如此残忍之事。
温辞举着刀,看到封暨章的那瞬间,她是有点雀跃的,可是那丝雀跃根本抵不过内心的愤恨。
她依旧将刀锋贴在了粮商温热的手腕上,只需缓缓划伤几道,这个人便废了。
温辞冰冷的手,被封暨章握住了。
“你也要阻止我吗?”她的眸子有点冷,即便封暨章温热的手,都没有驱赶一丝丝冷。
封暨章什么也没说,只是把刀抓在了自己手上。
下一瞬,她便看到了那手腕处涌出的鲜血。
血溅了封暨章一脸,和他往日的谦谦君子的形象丝毫不符。
“别脏了你的手。”语气还是一如平常,若不是眉眼还沾着点血,好似刚才那一幕像是幻觉。
温辞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将他逼成这样的。
袁清也吓了一跳,这一个个都疯魔了吗?
如他这般的正常人,这世道还存在吗?
地上的人早就昏死了过去,温辞心里空虚一片,明明应该痛快的。
她像个游魂一般,跟着封暨章回了封家。
封母还是下不来床,看到她也没了当初那般的厌恨,只是将她当成了空气。
她不知为何变成了这样。
看到封母,她倒是理解了封暨章那一刀。
若是躺在这的是她母亲,恐怕这一刀划的就不是手腕而是脖颈了。
今天是最后一天,明日她必须出席及笄礼。
“我的信你看到了吗?”温辞还是问了出来。
明知道他们估计是没可能了,除非封母能好转,能原谅她。
“我...”封暨章的话还没说出来,他便看到门口走进了一个女子。
和温辞差不多大的年纪,乌发用布巾包着,温婉的样子和温辞天差地别。
只见她袅袅走近,未曾敲门,像是回自己家一般。
倒是封母听到声音,眉眼都含着笑意,像是看到了自家的晚辈。
温辞心里还有一丝期待,若不是她心中想的呢,若真的只是妹妹呢。
“若黎,你怎么来了?”
温辞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