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府顿时乱了起来。
连赵母都被气晕了,可见此事有多不当。
一个白天,整个赵府兵荒马乱,赵嘉钰还呆呆地站着。
目光涣散地看着地上狼藉一片的证词,不可置信极了。
内室。
太医已经问了诊,只是一时怒火攻心,并无大碍。
赵夫人悠悠转醒,方才察觉天色已晚。
屋子里头昏暗暗的,隐隐约约还是能看得清。
赵嘉钰昏睡在一旁,这两日接连出事,如今也眼下青黑,一副疲态。
赵夫人想起孩子刚出生时,小小一团,襁褓里白嫩嫩的,将人心都融化了。
静静地瞧了好久,久到赵见推门进了屋子。
“还有哪里不舒服?”见人醒了,关怀地问道。
她摇了摇头,身体并无不适,只是心累。
赵嘉钰也醒了,开门的动静不算轻,她自己也睡得不安稳,有一点动静立马惊醒了。
方才,天刚蒙蒙亮。
一位意想不到的人突然拜访了赵府。
赵见也很诧异。
“什么风把尚书令吹来了?”
“赵老弟说笑了。”
赵见笑笑,也不多说什么。
他身为武将,本身就和这群文臣有隔阂,文武第二,武无第一,朝堂之上便少不了冲突。
“赵家的事情,本官这两日也有听闻,可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
尚书令态度很是不同。
“有何事,尚书令直说便是,赵某一介粗人,搞不明白你们的弯弯绕绕。”
赵见很直接,赵家这两日已经是烂摊子上头,实在不想再接坨大的。
“赵将军应该知道无尘方丈当日断言,如今大皇子已经降生,为稳固我朝冈本,我们作为朝臣也该为国分忧。”
赵见的目光很是不屑,老秃驴一句戏言罢了,也就这些文臣当真,他们这些马革裹尸的武臣,至今信奉的都不是天命。
“难道赵将军不怕万一?”
尚书令今日过来,也不过是一句试探,若是赵见能站在自己这边,那后面的计划,必将更为顺遂。
“尚书令,陛下如今正值壮年,容不得你胡乱猜测。”
赵见义正辞严。
“昨日赵家之事,在下略有耳闻,宫里的主子一点面子都不给赵家,往后一朝得势,赵将军还是好好想想自己的退路。”
赵见沉默了,他跟着陛下披荆斩棘,也算有了些同袍之谊,陛下若在位,他即便舍生取义都毫无怨言,可若是贵妃,如今两方已经有了嫌隙,贵妃也是嫉恶如仇的性子,手段亦是狠厉,他当真要将赵家置于烈火上烘烤吗?
一时间,赵见有些左右摇摆不定。
若是皇后得权,对于他们好似也没有好处,但安家毕竟和他们还没有发生龃龉。
“尚书令的意思,我明白了。”
“赵将军好好考虑。”
说完,他也不多做逗留,马上早朝就要开始了,这个时候来一趟赵府,已经算是很冒险了。
但为了安家的以后,这点险还是值得冒的。
赵见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虽然没有给尚书令回复,但这是迟早的事。
他若是心里有一丝松动,那边就已经是站在了尚书令那边。
此刻,看着夫人脸色苍白,女儿一夜之间,像是变了个人,他不是不心痛,但又不知如何去化解。
“嘉钰,你先回房休息吧,守了一夜也累了。” 赵见眼底很是疲惫。
赵嘉钰红了眼眶,这是父亲自昨日后,第一次给了她好脸色。
她徐徐出了门。
室内一下子只剩了赵家夫妇。
“夫人。”
赵夫人直接摆了摆手,丧气地说道:“夫君,钰儿的事,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赵见不知怎么开口。
“夫君,带着孩子去程府向程学士认错,流言之事便随她去吧,总要吃点教训,才能明白事理。”她说完,精神有些萎靡。
毕竟是自己的女儿,不舍归不舍,但有些事情必须要去处理。
不是她不舍得,便要不明是非。
“流言之事,我带着她进宫道歉,让贵妃娘娘收手。”赵见拍了拍赵夫人的肩头,如今都为此事病倒了,可再不能多忧多思了。
“夫君,别去和娘娘提要求,进宫就只道歉,此事本就是钰儿之过,贵妃妹妹经此劫难,我们赵家一个简简单单的道歉就想掩盖事实,怕贵妃更是不满。
赵见思索再三,“夫人,皇长子如今快要百日,若是赵府支持皇后一方……”
赵夫人像是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一般,为何要将赵家压在火上烤?
只要一支持皇长子一方,赵见就再也当不了纯臣,那陛下还会像如今这样,重用赵家?
想也是不可能的。
没有一个年轻的帝王,能忍受有人觊觎帝位,即便是他的孩子。
“赵家当个纯臣不好吗?是失了门面还是失了体统?为何你如今要参与进此事之中?”
转念想到女儿之事,牵扯贵妃,如今能让他做出这个决定的,无非就是贵妃一方如今靠不住,他想为他们的以后寻个出路。
赵夫人想通后,头更是隐隐作痛。
一方小事,没想到牵连甚大。
“夫君,虽然我也心疼女儿,但一码归一码,若是贵妃娘娘不肯原谅赵家,你再寻其他道,我不反对,但这事没定论之前,莫要将筹码压在这件事上。”
继而又说:“当前陛下是什么样的人,夫君应该比我更清楚,你做下这个决定,来日若是被陛下猜疑,那赵家覆灭也只不过弹指须臾。”
赵见躺了一会儿,脑子里都是尚书令和夫人的话。
赵见驾着车,带着赵嘉钰到了宫门口。
赵见需要去上朝,赵嘉钰只能在门口候着。
大朝会。
“有事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