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出这句的时候,不难听出他话音里隐隐带着些许醋味儿。
整个空气都是酸的,不用问都知道这坛子醋年份肯定不小。
沈棠姿突地一愣,“嗯?”
“不是说甜吗?那你怎么不笑?”傅彦则说话时灼灼如火的目光紧紧盯着她。
成婳拍给他的照片里,沈棠姿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面朝裴征笑得娇艳明媚。
这一幕,他可是记得真真的。
“我吃糖葫芦关裴征什么事儿,你为什么要跟他比?”
他略显傲娇的扬眉,“我想比就比。”
她没意识到傅彦则话里到底什么意思,“单纯”眨眼,“糖葫芦不都一个味儿,酸酸甜甜的呗。”
都一个味儿?酸酸甜甜?
他跟裴征的糖葫芦在她眼里都一个样?
傅彦则目光在她脸上一步步摩挲,嗓音沉冷勾耳,“没尝出来也不要紧,反正我买了挺多串,你慢慢尝。”
说罢,只见谢诚从门外进来,手里还拎了满满两大袋装好的糖葫芦。
沈棠姿看到谢诚拎进来的两大袋糖葫芦,整个人都傻了。
“你什么情况?准备改行卖糖葫芦啊?”她笑着打趣。
傅彦则掀了掀眼皮,语调漫不经心,“你不是爱吃糖葫芦嘛,上回看你吃糖葫芦笑得这么开心,就知道你一定喜欢。”
沈棠姿听了他的话以后,仔细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我上回吃糖葫芦好像是在剧组,你怎么知道?”
话说到这儿,沈棠姿才突然意识到傅彦则给她买糖葫芦是什么意思。
“你该不会是吃我和裴征的醋吧?”
她突然不合时宜的笑出声,“傅彦则你幼不幼稚?人家随手给我一串糖葫芦而已,这么一点小事儿你也能记这么久?”
傅彦则眼尾微微下垂,话里听出几分委屈的意思,“姿姿,我不是对你不放心,我是对裴征不放心,他就是个情场浪子。”
他把人拥进怀里紧紧抱住,下巴磕在她柔软发顶,轻轻蹭了蹭,嗓音极尽温柔。
“你以后再想吃糖葫芦就跟我说,别吃他的东西好不好?”
许是因为从前傅家人总是拿他和死去的大哥作比较,说他处处不及大哥,从而导致傅彦则心思变得过于敏感。
他爱沈棠姿爱进了骨子里,每每见到她身边有异性出现时,傅彦则总会忍不住下意识的紧张起来。
他很担心自己会比不上对方,更担心自己在沈棠姿心目中的地位会不如别的男人。
“姿姿,我就想知道到底是我的糖葫芦比较甜,还是他的比较甜?”
沈棠姿抬头看着他,傅彦则眸底的酸涩和期待清晰可见,她心尖儿突地一软。
也没急着回答傅彦则刚才的问题,她低头又咬下一颗糖葫芦含在嘴里,随即抬手扯住傅彦则的领带往下一拽。
轻轻吻上他的薄唇,舌尖探进去把糖葫芦味儿渡到他的嘴里。
这个吻绵柔细腻,唇瓣上还沾着酸酸甜甜的味道。
女人眉目嗔喜反问道:“尝到了没?你说谁的甜?”
傅彦则眸光微动,轻轻抿唇,回味着唇瓣上他留下的味道。
“你不相信裴征,那你总得相信我吧,我说过我爱你,那就只爱你,别人怎么可能比得上?”
傅誉则比不上,裴征更比不上。
在沈棠姿心里,她老公就是天下第一好。
……
饭桌上,家里佣人把晚饭统统摆上桌。
今天的晚饭跟平常不太一样,今天有沈棠姿参与。
傅彦则一边给她夹菜,一边道:“朋友新开了家马场,过几天带你去玩儿。”
“行,正好我也好久没骑马了。”她答应的干脆。
“不过你最近不是挺忙的嘛,能抽出一整天时间吗?”
傅彦则语调不疾不徐,“我是老板,忙不忙取决于我。”
“那就行,我主要怕耽误你的时间。反正最近我也没什么事儿,你要是愿意跟我粘在一起,那我可以陪你上班。”
两人说句话的功夫,沈棠姿碗里已经被他夹满了爱吃的菜。
“你别总给我夹菜,自己要多吃。”她眉眼弯弯,也伸手给他夹菜。
她对傅彦则从前都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也没怎么关心过他。
傅彦则这人吧,看似刀枪不入,其实内心特别敏感脆弱。
他之所以总是会吃别的男人的醋,归根结底可能就是对自己不自信。
他觉得自己应该没办法做到让沈棠姿全心全意只爱他自己,又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会被别人比下去。
也可能是沈棠姿表现的确实不太明显,这才导致傅彦则总是患得患失。
可是她性格就是这样,并非不在乎他。
傅彦则看着沈棠姿往他碗里夹菜,握着筷子的那只手指尖突然微微颤抖了下,眼神里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光亮温柔。
倘若他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沈棠姿第一次给他夹菜。
果然,他家公主心里有他。
吃别的都还好,味道都很正常,跟平常吃的没有差别。
可是吃到那道凉拌鸡丝的时候,傅彦则刚一入口,眉头就微不可察的轻蹙了下。
他在嘴里嚼了两下,吞咽下去,随即神色恢复如常,语调波澜不惊道:“张姨厨艺退步了。”
“怎么了?”她问。
“你尝尝。”
说罢,傅彦则夹了口凉拌鸡丝喂进她嘴里。
鸡丝入口的那一刻,沈棠姿痛苦面具都给逼出来了。
怎么说呢,做饭好吃的人挺常见,可是能把一道简简单单的凉拌鸡丝做得这么难吃,倒还真是不常见。
“是你刚刚进厨房打岔,所以才导致她放错调料了?”
沈棠姿咂咂嘴,“应该吧。”
她盯着盘子里那道凉拌鸡丝泛起了疑,刚刚明明是对着手机教程一步一步做的,味道调的也不错,怎么吃起来这么难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