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拿起球桌上的防滑粉缓慢的再杆头上蹭动。“不用扯谎,我也不是什么特正义的那种警察叔叔。这局你要能赢,我就当没遇见过你。”
我一怔,试图通过神色辨认他话里的真假,他吊儿郎当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像,还真有几分可信性。
台球之前跟混子一起玩的时候学过,打的还算可以,普通的直线球能敲中,但是涉及到需要技巧的就不太行了。站在球桌前,我开始紧张起来。
“对啊,我想起来了,你也姓吴。”顾德进了球,仍在他的回合中,他再次俯身把杆头对准白球,微微后撤球杆然后发力撞击,白球飞出去把目标球顶进球袋,这一球相当利索。不太像警a察的警a察缓慢抬眼看我,挑了挑眉毛。“嚯,我可真是放进来一个不得了的小丫头。”
他话真是太多了,就跟当初自由搏击对抗的时候一样,好像在故意扰乱别人思路是的,一刻也不停。桌上的球越来越少,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不用看也知道是吴邪,可现在这个电话根本不能接。
“你要铐我就铐,别的我一句也不会说。”
“哦哟。”顾德视线放在球桌上,压根没看我,观察了一会局势移步站在我跟前,球杆瞄准再次进球。“不识逗啊?我看你没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我铐你,我还得铐你楼下那两个……哥哥?然后铐你叔叔,还得查查,严查三代你是怎么进的大队。嚯,这么一说,小同事你给我送了个大业绩啊。”
“今年……”他侧身坐上球桌,杆从背后而过,用一个花式的击球姿势将球捣入球袋。“是个肥年。”
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了,他越说我的脑袋越是空白,手机停止震动几分钟之后又震起来,瞳孔跟着随之颤动。而桌上的球除去白球仅剩两颗,顾德的回合仍未结束。
楼下传来车子发动的声音,顾德看我一直不说话从鼻腔哼出短气,转头脑袋往楼下看了眼,手一撑窗台直接翻了出去。
“别——”我以为他是冲着吴邪去的,心差点从嗓子眼蹦出来,快步冲过去紧跟着跳出窗户。可他的落点并不是那辆金杯,而是靠近台球厅这边的马自达,一下落到车顶,踩得顶棚都凹了进去。
我顿了一下,就见他握着的球杆一下捣进了没关的车窗,别住主驾驶位的脖子将人完全控制住,手从口袋快速一掏亮出警证。“警a察,举起手来。”
混乱中,我的第一反应是先撞上吴邪刚打开的金杯车门,他见我从窗户跳出来吓一大跳,还想下车问,被之后混乱的情况搞得不知作何反应。我急得要死,轻拍几下车窗。“走,快走。”
顾德同时看过来,皱起眉头。“干什么呢,搭把手小同事。”
“啊……好!”快速在背后给吴邪打了几个手势,金杯终于发动行驶。我心里稍微松了松,一边在包里摸警证一边快步到那辆马自达前,擒住要下车逃跑的副驾驶。“警a察,别动。”
别说吴邪了,我都跟不上事情的发展,一脸懵地跟着顾德铐了马自达里的两个大汉。局里派了车过来,把我们四个一起拉了回去。
这是两个之前缴获的黑a社a会团伙里剩下的残党,顾德盯他们颇久,这也是最近没在局里露面的原因。他换了警服,好像没骨头一样靠在门边,抽着烟指挥我填记录。队长进了屋来,拿起记录看了一眼,又瞟了瞟我,随即将东西全甩在桌上。“谁允许你擅自调人跟你执行任务的。”
这气看似朝顾德发,实则是冲我来的,他本意就想晾着我,没想到就这么让我拿了功。实际上,这功我也是拿的不明不白,完全就是赶鸭子上架。想到顾德手里还有我的把柄,心里七上八下的。
“喊什么啊陆队,年纪大了不能这么爱生气,血压高容易出事。”顾德把手搭在我肩头,居然好像在安抚我似的,轻拍了两下。“心眼别那么小,小吴底子不错,好好培养培养能成大事。”
“你别浪费时间了,我一天不退队,一天就不会用一个女人。”
“有没有搞错?你哪个朝代的人啊队长,这年头还搞性别歧视?”
“你是队长我是队长?”
“行,你是你是,你要扣绩效就扣呗。要不你就把这丫头分到我们组,我俩合得来。”
陆队长狠狠剜了他一眼,道“想都别想!”,随即摔门而出。
我傻看着顾德,不知道他又在唱哪出。他朝我点了一下头,转身坐在旁边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就开始抖脚。“看什么?”
“你……”我欲言又止,不知道从哪儿提起,局里还到处是监控,话也不方便说。
顾德笑起来,眼眯着,像只不怀好意的狐狸,咂了两下嘴道:“今年我绩效够咯,可以不用努力了。”
我精神一振,不知道他这话是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不过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雷只要埋下了,总有一天会炸,还是得赶快想一个办法。
这人真是够怪的,想一出是一出,上一秒在说这个,下一秒又再做另一件事了。我从没接触过这种人,神经都被搞得有些衰弱。
吴邪那边急得要死,跑来接我下班,我怕顾德又突然发病,再把他给抓了,让他在两条街外等我。没等我走到,他就急急跑到我面前。“到底怎么回事?”
我把事情原封不动的转述给他,他才开始后怕,出了一脑门的冷汗。“我靠,什么情况啊?”
“我也不知道,明天我从系统查查他档案,这个人多半是个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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