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阳。
汤府。
会客厅。
当啷!
椅子倒地,常茂豁然起身,“我姐夫,太子就答应了?!我泰山是当朝国公,他朱四郎想杀就杀!满朝文武就答应了!?”
汤和微微皱眉。
李文忠瞥了眼常茂,‘你要是在金陵,你都可能被牵连。’
腹诽暗骂一句,随即道:“燕王有证据,有李芳果写给李成桂的书信,信中表明,冯胜让李芳果去向纳哈出告密!”
“燕王攻克辽东,同样搜出很多,冯胜写给纳哈出的书信。”
李文忠说着,拿出一叠信,转交给汤和。
汤和接过,随意看了几眼。
十分肯定,这些信都是假的。
几十年的老兄弟了,冯胜那人滴水不漏的性格,他岂能不知。
岂会留下信笺这种把柄。
冯胜即便勾连纳哈出,也不会写信。
肯定都是每次派人传话,并且还要杀人灭口!
这才是冯胜的做事风格。
当然,这些信也是‘真’的。
否则,绝不会堂而皇之交给他,至少这些信,同样被四郎做的毫无破绽!
冯胜栽了。
只能说,冯胜轻视四郎了。
余光瞥视常茂。
常茂脸色发白,浑身颤抖。
怕了好,恐惧好!
这样才不会不知天高地厚,去招惹四郎。
汤和收敛思绪,询问:“文忠,陛下要我做什么?”
李文忠拿出一个精致小瓶子,放到汤和手边,“陛下给冯胜一个体面,准他自裁,对外宣称,无颜面对陛下,这个结果还是太子和四郎争吵来的,甚至不惜对老四说狠话……”
太子糊涂!
汤和不由摇头。
李文忠虽然遮遮掩掩。
但四郎要明正典刑的目的,以及太子又为何反对,他一猜便知。
这种事,就该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李文忠不知汤和想什么,继续说道:“
噗通!
常茂突然跌坐地上,脸更加苍白,唇角隐隐哆嗦。
汤和瞥了眼,到没觉什么。
别说常茂了。
他心里都翻江倒海。
除了太子。
所有皇子中,四郎这是蝎子拉屎,独一份!
好一会儿平缓内心波涛,汤和点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今天我就出发。”
……
十日后。
距秋闱科考只剩三日。
辽东。
锦州总兵府。
随着山东备倭兵抵达,辽东局势渐渐稳定。
冯胜返回锦州后。
就把自己关进书房。
窗户、门全关上,大白天,书房都有些阴森昏暗。
冯胜蜷缩窝在椅子上,光线昏暗看不清神色,一双明亮的眼睛,却格外锐利……
“朱四郎,这次我败了,咱们朝堂上见……”
砰砰砰……
阴沉喃呢被急促敲门声打断,“老爷,中山侯来访。”
汤二?
冯胜眼睛瞬间瞪大,‘汤二怎么来了?朱皇帝派来取代我?是了,是了,肯定是这样……’
思索之际,冯胜忙起身。
汤和虽然是侯爵,他是公爵。
但他和汤和的地位,绝不能用爵位衡量。
冯胜开门,看汤和风尘仆仆站在门外,随即爽朗大笑:“二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快进,快进……”
话中,拉着汤和入内。
侍女上茶离开。
两人寒暄片刻。
冯胜苦笑,“这次四郎瞒着我,可把我害得好苦,二哥,以后这辽东就交给你了……”
汤和含笑听着,暗暗摇头,“国胜,这回你做的太过了。”
哼!
冯胜腹中微哼,他只是失败罢了!
如果成功。
他就是为朱四郎复仇的英雄!是为大明挽回尊严的英雄!
压下不甘愤怒,冯胜笑道:“二哥,明天我就传召各地卫所将领,做完交接后,就动身回京……”
‘回不去了……
汤和默默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瓶子,递去时。
冯胜话音戛然而止。
脸上笑容凝滞,渐渐消失,脸微微变白,唇角哆嗦,“二……二哥……这是……”
“陛下给你的,这是四郎拿出的证据,其中有你写给纳哈出的亲笔信,他们攻破辽阳搜出来的……”
汤和拿出一叠信,贴着桌案,推到冯胜面前。
冯胜唇角抽抽,展开一封,只看一眼,眼中浮现恐惧、愤怒……
啪!
某刻,突然把信拍在桌案上,豁然起身:“污蔑!朱四郎栽赃陷害!二哥!这是朱四郎栽赃陷害!你是了解我的……”
汤和看着拽着他衣袖的手,视线转移,落在冯胜无比恐慌的脸上。
原来这么恐惧死亡?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啪!
汤和猛地拍案,“你想闹的天下人皆知?”
喝止因恐惧而癫狂的冯胜后,汤和平缓语气,说道:“你做了什么,你很清楚,你只是小觑了四郎,你怎么也没想到,他能这么狠。”
“不要做无谓挣扎了,朱四郎要明正典刑你,是太子强行替你遮掩,为你争取到这个结果。”
“你会以一个比较体面的名声离开,你的长子虽然没有实权,可还能继承你的爵位……”
……
噗通!
冯胜跌坐在椅子上。
扭头,怔怔询问:“太子和朱四郎发生了争执?”
汤和皱眉,不知冯胜什么意思,点点头。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