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那年冬至,她刚散了饭局,拿到稀罕的代言机会,昏沉中靠上副驾驶,闭着眼睛接过陈泊闻递来的茶水。
头痛欲裂,她胡乱吞下几口,迟迟没能等到陈泊闻将汽车发动。
她睁开眼睛,拧紧瓶口,一边抽出湿巾擦干净花掉的口红,一边看向陈泊闻,“怎么不走?”
两人都看重保密,车厢顶灯没有亮起。陈泊闻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漂亮面容隐没在潮湿晦暗中,近在咫尺也看不太清。
她不知他在思考什么,两人视线没有交错,秋夜里只听见陈泊闻随意开口:“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得到的东西?”
覃真以为陈泊闻是心血来潮的老板,在扮演阿拉丁神灯的角色,想要奖励辛苦能干的下属,于是无声笑了笑,说我没什么东西特别想要得到。
虽然一路走来,缺失,错过,被剥夺很多。
到底选不出最想要。
可沉默两秒后,她又迟疑着开口:“当然,如果可以,我还是想读书。”
读书,上学,安稳学习,像这世上的很多人,顺利完成学业。这是覃真年轻岁月时的人生理想,也是她辈子最大遗憾。
话音落地,陈泊闻短暂地“嗯”了一声,随后垂下眼睛,利落地发动汽车。
覃真抿唇。
这回答没什么滋味,他现在孤掌难鸣,也无法许诺自己去往学校就读。她停顿片刻,勾勾唇,礼节性地回问:“你呢?你有什么特别想要得到么?”
引擎声迸发,橘黄色仪表盘迅速亮起,光种点点映入陈泊闻的眼睛,他目视前方,专注驾驶着,没有立刻回答。
十二点钟,沪城夜生活喧嚣,市区依旧人潮汹涌。
半晌,车子驶过盛满霓虹的高架桥,流畅汇入熙来攘往。直到此刻,光影斑驳里,覃真才听见陈泊闻口齿中缓慢的那一句——
“如果能力足够,我不想再让你有任何一次的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