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午夜,倾吐过后,两人之间只剩大片沉默,种种心思不复当初。
半晌,覃真用力捏紧玻璃手柄,冲身陷深深晦暗的陈泊闻开口:“…还要谈么?”
人人都有自尊心,没有谁能在暴风雨后仍然顾忌体面,展露如常笑意。她想,陈泊闻性格锋利,必会抓住机会对自己冷嘲热讽,而后扬长而去。
掌心中的温水已经失去熨帖温度,覃真坐在那里,等待想象中必定到来的狼狈结局。
可陈泊闻没有那样做。
四周寂静里,他将未被消化的现实放在身后,抬起头,缓慢而平静地看向她:“还是要谈。”
“因为最初那个问题,你还没有给我答案。”
陈泊闻清晰地吐露着字句,言语中夹杂不容忽视的固执,眼神执拗:“覃真,鹤山那一夜,对你来说,究竟算什么?”
拍摄工作结束时已经是傍晚七点钟,昌禾心血来潮,说凌晨三点还要安排一场夜戏,让他早点休息。陈泊闻没答应,说有急事处理,不能耽误,得赶回市区。
他很少在疲倦时开车,但如今没选择,所以最终还是一路风尘仆仆,花费三个小时,找到这里。
不是不犹豫的,等待覃真的时候,他有一万次想离开,而当他第一万零一次推翻这种念头时,他等到了覃真。
这十年,陈泊闻演过很多爱情剧本,有时身陷,有时旁观,他明白自我感动的可笑,清楚飞蛾扑火的愚蠢,可生命中有些纠结,注定无解。
拿不到她的答案,他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