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
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响彻旷野。
巨大的撞击力道让江澈感觉到虎口传来了撕裂的疼痛。
如果不是纵星剑够强。
如果不是他握剑的手足够稳。
可能他的剑已经脱手而飞了。
不过饶是他还紧紧握着他的剑,但他的剑却断了。
剑鸣更似悲鸣。
飞向高空又掉落到比武台下的断刃显得有些可怜。
桃林道院的很多弟子终于再也忍不住,纷纷红着脸对着台上的刘振文破口大骂。
“可恶的山蛮子,如此无耻,我们赵初师姐要借剑给江澈师弟,都说不公平。”
“如今刘振文手持重山锤,又怎么说?”
是的,江澈没有怨言,没有感动不公平。
但他们却替江澈感到不公。
当然此时一些心思活跃的人忽然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那白衣少女明明如此年轻,但桃林道院大部分弟子都叫她师姐。
修行路上,达者为先。
难道这个白衣少女很强。
重山人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山蛮子三个字如同三根针狠狠刺在了他们的心里。
刺得他们胸口一阵刺痛。
他们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件事情他们的确理亏了。
“我仿佛看见,袁岳师兄好不容易帮我们重山城打出来的尊严被撕扯的支离破碎。”
“你能够看见吗,刘思雨师姐?”
这时候,一位重山道院的弟子来到了刘思雨的身后,嘴角带着几分自嘲、讥讽与苦涩说道。
刘思雨叹了口气。
“我看见了,但我必须这样做。”
“振文如果能够夺魁,烈山这一年的绩就会很好,评分就能很高,重山城就能申请到更多的资源。”
“重山人,就能活得容易一些。”
“五贤,对于我们重山人来说,尊严很重要,但让整个重山城的人活得容易些,更重要。”
名为“五贤”的重山道院的弟子愣了愣,重重叹了口气,嘴角的苦涩逐渐吞噬了其他的情绪。
……
……
只是一会儿。
无论是羞愧的重山道院弟子。
还是怒骂着的桃林道院弟子。
甚至是四周其他观众席上的道院弟子、教习们。
都再次被比武台上的情景吸引了注意力。
比武台上。
江澈的剑已断。
但剑势还在。
断剑仍旧如霜芒,卷着星火继续向前,好像要刺开重山锤。
刘振文惊了。
他没有想到江澈的这剑道道功竟然如此可怕,剑都断了,招还没破。
当初袁岳能够破去江澈的招,实在是侥幸。
不过抛开重山锤,他也是重山道院新生里的第一,岂是等闲。
在第一时间,他便做出了应对。
只见他肥胖的身形格外的灵敏,飞速向后撤退,因为速度过快,尽是带出了道道残影。
左右摇晃,丝毫不显笨拙,反而比猴儿还灵敏。
他一边与江澈拉开着距离,一边拼命挥舞着重山锤。
虽然战斗开始之前,他厚着脸皮让江澈动起手来轻点。
但真正动起手来,他却比任何人都狠。
此时战局,已然跟生死搏杀没有什么区别。
每个人都有不能输的理由。
他刘振文也一样。
不能输,那就只能不择手段去赢!
不断挥出带着刺耳破空声的重山锤,仿佛也带着他要必赢的决心,一锤又一锤的砸在江澈的断剑上。
此时纵使是法器青藤鞭可能也忍受不住了。
更何况是区区一柄道院内院弟子的佩剑。
剑一断再断!
最终只剩下了剑柄。
桃林道院无数弟子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很想为江澈做些什么,可什么都做不了。
剑南星、冯光明、夏勇武甚至都想让江澈放弃了。
毕竟他们宁愿江澈输,也不愿意江澈受伤。
而且江澈还有一次复活赛的机会,他还能与刘振文再打一场。
宁志浩则是攒紧了拳头,在地上狠狠吐了口唾沫,心里恶狠狠地想道。
“早知道这个小胖子如此无耻,之前在比武台上的相遇,我就该将其打个半死,让他在床上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
没错,他之前与刘振文相遇过。
因为青藤鞭的凶威,这个重山城可恶的小胖子当时竟然主动认输,没有拿出重山锤来。
后来他在复活赛成功杀出后,一路逞凶,杀至决赛,拿出了重山锤。
也就是想起了之前与刘振文的对决,宁志浩脑海中忽然灵光一现,恍然大悟。
重山捶是刘振文在夺魁之战中的底牌,为的就是不让人有太多准备。
刘振文之所以打得这么凶,下手这么狠,也不是怕什么不全力以赴,被江澈翻盘。
纯粹是想让江澈重伤,让江澈无力再与他战一场。
江澈论道大会道战至今,未曾输过一场。
他还有一次复活赛的机会。
此时桃林道院弟子很多人也看出了刘振文的心机,一时间纷纷忍不住攒紧了拳头,咬了咬牙。
只是刘振文带着重山锤上台,虽然并未违反论道大会的规矩。
但是难道其他教习没有看出什么端倪吗?
既然看出了端倪,又为什么还要反对赵初的借剑,大喊着不公平?
尤其是作为此次论道大会一切事情的裁决方,董平生最后竟然还支持了不让赵初借剑给江澈。
一时间,很多人只觉得江澈与刘振文这一战,很多地方都迷雾重重、疑点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