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先有重山锤碎。
后有元渠先生来。
再有文和先生劝离,付夜华到来。
江澈在松开紫衣少女的腰后,陈程们与他看着紫衣少女平安后,城主府的人也开始组织紫衣少女等来援重山城的修士们撤离,他们便没有上前跟紫衣少女打招呼。
而且他们救了紫衣少女,只是因为同在战场身为袍泽而已,并非因为紫衣少女是海棠先生的独女紫青荷。
临别之际,紫衣少女都没跟他们说什么,他们主动上前打招呼,就好像特意去提醒紫衣少女,别忘记我们救了你的命一样。
谁想到,现在紫衣少女竟然追了上来道谢。
看着紫衣少女,江澈们道。
“刚刚的事情,不过是举手之劳,道友不必挂怀,同在战场,身为袍泽,任何人都不会见死不救。”
说完这句话,陈程们已经住嘴,江澈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叮嘱了一句。
“不过道友,下次战场,切莫再分神了,生命只有一次。”
紫青荷叹了口气。
“我刚刚在战场上分神,乃是一时间有些分不清对错、善恶了。”
付夜华约莫想到了什么,眉头微挑道。
“道友觉得长野之战,我军屠戮赵军百万,赵军来复仇理所当然,看着前仆后继的赵军,感到动容,一时间立场动摇?”
紫青荷震惊万分,显然没有想到,付夜华竟然将她当时的想法全都说了出来。
最重要的是,付夜华乃是后至,还没看见当时情形的全貌。
未等她回应,付夜华的话则还在继续。
“这就是你们这些大宗温室里花朵的通病。”
“凡事都要想个善恶,对错。”
“这个世界很多事情从来不是非黑即白的。”
“我军为何会在长野屠戮赵军百万,乃是国之恩怨。”
“我们身为秦人,秦国与赵国开战,我们秦人杀赵人需要什么理由?”
“你如今只见赵人前仆后继在战场上,却未曾见过在战场上,我大秦儿郎又是如何抛头颅洒热血的。”
“你身为秦人,赵人犯我秦土,你就该持剑杀人,无须理由,更不需要计较善恶、对错。”
“如果你连这些都不明白,我劝你待在海棠居一辈子不要出宗。”
他的话冰冷而刺耳。
但紫青荷却觉得受益无穷,豁然开朗。
这些问题对于江澈们来说却是通俗易懂,但对于涉世未深的她来说,如无人解惑开导,她或许需要很久才明白。
就在这时候,付夜华忽然看了四周一眼。
“我这个人说话不怎么好听,如果诸位海棠居的道友觉得我冒犯了你们海棠居的大小姐,你们尽管出手。”
随着他话音落下,紫青荷四周忽然紫气沸腾,如海棠花开。
紧跟着一道道身影出现,赫然正是海棠居的修士。
他们看着付夜华,震惊不已,纷纷恭敬行礼。
“见过付道友。”
刚刚付夜华那般对紫青荷说话,他们确实十分生气愤怒,甚至心中生出了想要出手教训付夜华的心思。
可下一刻,付夜华便堪破了他们的隐匿道功,这让他们难以置信,同时心生敬畏。
要知道,他们虽然只是金丹境的修士,可腾龙境的强者也不能堪破他们的隐匿道功。
但只是金丹境的付夜华却做到了。
南安郡第一天骄,果然不容小觑。
最开始见到付夜华,他们本以为心中那股无法战胜的强烈感,只是因为此人特殊的气势所致,没有想到此人竟真的不可战胜。
未来,大秦年轻一辈天骄中,必有此人一席之地。
付夜华则是看着江澈们笑道。
“看见了吧,师弟,当时只要不是通天境的强者,这位海棠居的大小姐根本不可能有事。”
紫青荷面色一红,抱拳对着付夜华与江澈们行了一礼,解释道。
“付道友,虽然当时的情况我看似有生命危险,实际上并无生命危险,但你的师弟们的确救了我,我自然应当心怀感激,表示谢意。”
“而且他们有救人之心,便应得到感恩。”
“否则日后人人都觉得我们这样的人保命手段无穷,明明有生命危险,还无须救,当我们保命手段用尽时,又当如何自处?”
这段话她想表达的意思其实很简单。
当时刘冠华那件事情便足够体现。
——那便是,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
当然,江澈对于这件事情没有这么多思想,他只是在想。
“付师兄,同在战场,身为袍泽,见其陷入险境,该做什么,哪里需想这么多。”
他对付夜华如此说道。
这就是他的想法。
当初刚刚穿越小方山上,他可能需要付出生命才可救素不相识的姚念念,因此犹豫,导致姚念念身亡,他都愧疚不已。
更何况是面对身为袍泽的紫青荷陷入险境。
他曾经已经立誓,面对同样的情况,他不会再犹豫。
只要力所能及,就一定不会再让任何一个这样天真烂漫的小女孩,死在自己面前,死在可恶的妖魔口中。
虽然紫青荷不是天真烂漫的小女孩。
虽然赵军不是可恶的妖魔。
但江澈,怎么可能看着袍泽遇险而不救。
无论那位袍泽是否有保命手段,或者又有多少保命手段。
付夜华闻言,看着江澈,眼眸里泛起了浓浓的赞赏。
“江师弟,你当真是我大秦的好儿郎啊。”
面对他如此夸奖,江澈竟是不好意思了起来。
不过在听到他这句话后,紫青荷顿时双目一亮。
“你是江澈?”
“南安郡这次论道大会的新生魁首,以内院弟子普通佩剑,击败了手持重山锤的刘振文的那个?”
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