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军主帅姓符名冶。
这支军队自建立起来,存在的意义便是为大秦西境抗击赵国,南击百越。
而非守护南安郡。
但南安郡灭亡,他亦是悲伤且无奈。
从军事战略的角度来讲,他非常理解秦昭帝的做法。
放弃一个南安,大秦虽痛但无伤。
现在赵国因为利益问题,跟百越能够进入“暧昧期”,但这“暧昧期”能维持多久,是否能进入“蜜月期”,“蜜月期”又能维持多久,都是未知数。
可以说,以前大秦在西南的麻烦除了大赵外,还有百越,如今却只剩下了百越了。
苻冶收回了思绪,看向了亲兵。
“那小子怎么样了?”
他说的那小子,自然是蒙骜将军带来的那个叫冯光明的少年。
蒙骜将军何许人也,竟然亲送这个少年入伍。
虽然这个少年是南安郡人,跟蒙骜将军无亲无故,但他也需慎重对待。
更何况这个少年确实是个好苗子。
亲兵想了想,找到了一个很合适的词说道。
“在南望!”
是的,每天训练完毕,冯光明都会蹲在军营那块大石头上向南眺望。
简称南望。
南望也难忘。
“唉。”
“他知道了南安郡灭亡的事情?”
苻冶叹了口气问道。
亲兵道。
“还不知道。”
苻冶道。
“那就先瞒着。”
紧跟着,他大步流星的走出了中军大帐,然后向着军营那块大石头而去。
待到近了,看见了冯光明倔强的身影。
“将军!”
冯光明看见苻冶后,当即站起身来,跳下了大石头,对着苻冶行了一个军礼。
“南安郡怎么样了,破了没?”
苻冶笑道。
“还没破呢,还能坚持几日,放心那些修行种子和百姓定能平安。”
“放心吧,好好修行。”
他拍了拍冯光明的肩膀。
“赵贼!”
冯光明握拳,发誓有朝一日,他若掌兵,定然屠尽赵狗。
半晌后他平息了情绪,看向了苻冶。
“我一定好好修行。”
苻冶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他是很看好冯光明的,就跟蒙骜一样,甚至比蒙骜还要看好。
接着,他看向了跟在身后的亲兵。
“让后厨准备晚餐,今天我跟光明一起吃。”
冯光明受宠若惊。
“这怎么使得?”
苻冶霸气侧漏道。
“在南安军,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
……
江澈翻阅卷宗、档案。
上面详细记载了南安郡无数人的生死,以及各种事情。
他在上面看到了满目疮痍,看到了妻离子散,看到了城破家亡……
不过几卷卷宗、档案,上面却写满了离别,与悲伤。
如果不是他强忍着,可能已经再度红了眼眶,泪流满面。
半晌后,他合上了这些卷宗、档案。
将这些卷宗、档案交还给了郭玉龙、闫明煦。
然后,他看着二人道。
“真的没有办法,探查到剑南星的生死吗?”
“当初,有一贼人袭击我,我将其杀死之时,他告诉我,他杀了剑南星。”
郭玉龙、闫明煦对视了一眼,苦笑道。
“江公子,并非我们不愿、不想,而是不能。”
“我们已经让人探遍了南安郡,都没有发现其踪迹。”
“如此情况,如果真的想要精确确认其踪迹,生死,只能请钦天监启用‘天算’。”
要想请钦天监启用“天算”,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除非你能够说动钦天监三位司首中的一位。
郭玉龙区区一个南安郡郡守,闫明煦区区一个江左城城主当然办不到。
于是他们最后只能看向了慕容鹏。
毫无疑问,在场唯一能够有机会做到如此的,只有慕容鹏。
当然,慕容鹏要想做到,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但他没有犹豫,直接看着江澈说道。
“江兄弟,我这就书信一封前往咸阳,五日内,必有钦天监用天算,探寻到剑南星的情况,告诉你。”
江澈虽然不知道要做到这件事情,具体要付出多少。
但他至少知道钦天监的重量以及三位司首的尊贵。
钦天监,乃是直接听从秦昭帝,代行秦帝意志的机构。
很多时候,可以说三位司首就是秦帝的化身。
然而要想请他们同意天算一个南安郡的小小道院弟子,就跟请皇帝的御医给一平民百姓看病没有什么区别。
但慕容鹏竟然没有犹豫。
此时闫明煦、郭玉龙看着江澈眼神里充满了嫉妒。
此子就算再怎么天纵奇才,何德何能,让慕容鹏这位纨绔二代如此啊?
然,君待我如此之诚,我唯有以诚报君。
“要不算了吧?”
江澈叹了口气。
他欠慕容鹏已经够多了,却不能再欠慕容鹏更多了。
尽管他很想知道,剑南星的情况。
慕容鹏笑道。
“江澈兄弟,你不必在意我这边,我这边还有无忧啊,无忧去求钦天监三位司首,他们难道还能不天算吗?”
听到这话,闫明煦、郭玉龙的目光再次落在了江澈身上。
什么!
慕容鹏竟然愿意为江澈去请无忧公主出手?
但他们很快又想到了,此次帮江澈调查南安郡发现的那些事情。
——南安郡传闻,无忧公主与这江澈有些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