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校。
尹莫然黑白色的衣袖迎风飘舞，悠闲飘游在校园篮球场边的小道上，随后他心念一动，无数碧绿的叶子从树上飞落，触碰地面后眨眼间就变得枯黄易碎。
他仰首往教学楼洁白的墙面看去，开始回想起那年自己还在教室里读书的身影，外面的保洁阿姨是不是也会听到那里面的朗朗读书声呢？
回眸，数载过。
一切的一切，确实是跟做梦一样，但仔细去感受，却找不到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
这时，几只初生牛犊不怕聻的小鬼嬉笑着跑过他的身边，还抓起几片落叶朝他身上扔。
“四子！安敢无礼！速向无上大人跪下赔罪！”
惶恐的斥喝声响起，一只中年男鬼跑着过来当即跪下，不停向尹莫然磕头赔罪，希望饶恕不听话的孩子。
“无妨，多加管教就好，子不教乃父之过，起来吧。”
尹莫然并不在意这些，真正配得上王者的存在，是不会轻易对弱者动怒的。
男鬼接连赔罪多次后，才甩出一条锁链贯穿了几个孩子的琵琶骨，逃也似的离开了。
“哈哈哈，看来应该成立学籍制度了，教育教育这些小鬼才行！”龙昊忽然出现在他身边，高兴地说道。
尹莫然闻言沉吟片刻，觉得可行，于是朝他微微点头。
人能学习上进，那么作为同样有思想的鬼，为何不试试呢？
“走，带你去逛逛。”龙昊上来用大手拍了拍尹莫然的衣袍。
“去哪儿？”
“来了你就知道了。”
龙昊隐入了虚空，尹莫然淡淡一笑也紧随其后。
......
某栋教学楼的四楼走廊。
“哦？你倒是还记得。”尹莫然负手而立，饶有兴致的看向那黑漆漆的教室。
这里是黑板鬼的主场，也是几个大男孩第一次凭借平凡之躯和鬼魂正面对抗的地方。
推开门进去后，放眼望去一片黑沉寂静，那些破碎的桌椅都堆在一块，当年的场景是一点未变。
尹莫然和龙昊低头看去，仿佛能看见四个男生弯腰提着板凳鬼鬼祟祟的摸上讲台。
第一次经历兄弟的血与泪，第一次惊心动魄，第一次热血沸腾，第一次在鬼校挺直脊梁……
“摄魂剑，别忘了是我丢给你的。”尹莫然半开玩笑般指着破碎的木制讲台说道。
“是啊，我当时以为那就是我的发光，那就是我的巅峰，那就是小说主角。”
龙昊双手环抱靠墙，两把血刺稳稳悬浮在身前，脑海中回忆起召唤摄魂剑阵镇杀黑板鬼的高燃时刻。
那时候，门卫不散凶魂刀哥就是几个人的噩梦。
即便那已经成了过去时，已经变得黑白陈旧，刀哥依旧是刀哥。
它是这栋教学楼的主宰，记忆中也是。
画面一转，本楼三层女厕所。
记得龙昊第一次装高冷战神逼的时候就在这里。
“那时，我和伟业还在对付小胖的残尸，没想到你居然单刷了那只女鬼。”尹莫然语气不免有些慨叹。
“潜力无限的嘛……反正你们几个后来哪个都不比我差！等等，去你们遇到残尸的地方瞅瞅。”
龙昊说着，便和尹莫然一起来到了那间铁门破碎倒塌在地的实验室。
里面很黑，但对于他们俩来说跟开灯没什么区别。
“这是？”
龙昊上前弯腰捡起了一样东西，背对着尹莫然自顾自拿在手心里细细端详。
另一旁的尹莫然巍然不动，他黑白扭曲的面孔上看不出表情，只是表面荡漾如水波，冷冷的声音响起：“走了，到下一处看看。”
说罢，尹莫然去了二楼。
“这是怎么了？”
龙昊愕然的把那根巧克力随手放在窗台边沿，然后也去了二楼。
二楼。
人头走廊、撒娇的红衣女鬼、抱着情怀的镜鬼舞蹈老师、战斗力爆表的刀哥......
这些宝贵的经历可谓历历在目，见证着兄弟之间的出生入死。
“别忘了，第一次击杀不散凶魂的是你，击杀煜修罗的也是你。”
空寂的走廊上，还残存着大战的痕迹，其中刀哥释放的成名绝杀技还留在墙上，光是轻轻抚摸上面的裂痕都能感受到年少轻狂的热血。
“呵呵，没办法，我也不想的。”尹莫然打趣道。
龙昊闻言脸上面罩动了动，似乎在疯狂扯嘴角。
凡尔赛！太凡尔赛了！
“雷象引......当真称得上雷霆杀伐之利器，至阳至刚，万邪不侵。”尹莫然想起了那条晶蓝色的项链。
它的主人，如今又身在何处？
这样厉害的神器竟然会遗留在百鬼魔变的鬼校，很难让人不觉得其中有更深的故事。
还说，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如此一想，当时几人得到神器的过程似乎都是有序可循的，并且都能继承其前主人的意志。
如果要得到雷象引，就必须要拿到鬼见绸；刚好他们几个死后，林如梦就获得了能够复活的溯源灯。
如果设想是碰巧得到的，那为何尹莫然通过感知后又未发现其它神器的存在？
“莫然，你在想什么？”龙昊忽然开口打断了他的思路。
尹莫然停顿了片刻后说道：“没什么，对了，如今是谁在食堂掌厨？”
“申玉部下的恶尊，呃...就是饿死鬼。”
“目前效果怎样？”
“挺好的！”龙昊语气有些兴奋，“恶尊指挥做的饭菜总能勾动鬼魂的味蕾，不知不觉间让它们一点点磨灭了嗜血好杀的本性，都逐渐成为了颇有人性光辉的鬼，当然啊……鬼校正规作战军除外。”
“去看看。”
尹莫然衣袖一甩，带着龙昊隐入黑白虚空。
......
食堂。
“火候把握一些，注意不要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