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水滴洒进了沸腾的油锅里,宴会的气氛瞬间炸响。
“野猪头”像一飘幽魂移到顾辛树身后,嘿嘿一笑,阴森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顾辛树:“不知道。”
“这是一种鲜为人知的仪式,是T国传出来的,那个木雕小人里封印着恶鬼,只要拥有者用自己的血浇灌,恶鬼就能满足他一个愿望。”
“野猪头”扬起一个变态的笑:“你猜他许的什么愿望?”
顾辛树:“不知道。”
“野猪头”撇撇嘴:“木雕恶鬼掌杀人,夺舍,迷情,狐狸看起来很会玩啊,说不定有很多惊喜给我们。”
顾辛树:“哦。”
“野猪头”:“……你不兴奋吗?”
顾辛树:“不。”
对方被噎了一下,嘴角抽抽,不死心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能参加这个宴会的都是老会员,你之前都玩过什么?有什么丰富的经验能跟我说一说吗?”
顾辛树这才正眼看他,透过面具盯着对方的眼睛:“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野猪头”被这仿佛能看透灵魂的视线逼得出了一身冷汗,果然,变态总是有异于常人的能力!
但是还好,他能稳住。
“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问我?”顾辛树语气沉着,浅色眸子里满是怀疑。
因为这里面这么多人,就你看起来最变态啊!
“野猪头”在内心里咆哮,嘴角变态的笑容略显僵硬,皮笑肉不笑道:“因为我们有缘分。”
顾辛树没说话,视线移到祭台上,狐狸已经下去了,从胸口的起伏能看出来,对方很兴奋。
几个服务生将一个玻璃酒桶抬上祭台,里面的液体是红色的,晃动时液体挂在桶壁上,略显粘稠。
像是血。
顾辛树有种不好的预感。
底下的宾客很兴奋,嘴角露出早有预料的微笑。
服务生拿着高脚杯,在一众宾客期待的目光下,打开酒桶下方的出水口,粘稠的红色液体瞬间流了出来,流进底下早就准备好的杯子里。
狐狸接过那个杯子,在高潮的人声中忽然转身,眼神在人群里搜寻了一圈,然后视线略过人群停在了顾辛树的脸上。
他的狐狸面具带着长长的红色眼线,声音像是带着钩子,隔着人群向顾辛树遥遥举起杯子:“亲爱的客人,感谢您对我的建议,第一杯预示着好运,我将这杯好运赠送给您。”
狐狸有一双黑色的眼睛,戴着面具看不到表情,无法看透其想法,但是他的眼睛仿佛不见底的深潭,里面装满戏谑,考究,以及试探。
过于出格的表现,总能透出几丝不同寻常。
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狐狸不知道,但他马上就要知道了。
顾辛树平静地回望,看起来没什么情绪变化。
服务生将杯子放在托盘上,稳稳地送到顾辛树的前面。
狐狸还在笑:“客人,只有第一杯被饮用,其他客人才能品尝这份美味,我希望您能做第一个点评的人。”
“野猪头”咽了咽口水,脸有些发白,眼睛直溜溜地盯着托盘里的液体。
这里面,不会是人血吧……
上面也没说这里有食人魔啊……
“野猪头”余光扫到周围宾客习以为常的表情,浑身打了个寒颤,这里何止有食人魔,这里明明是食人魔的窝。
最让他受不了的是,对面这个裸面具男,伸出手稳稳地端起了那杯血液,然后将那半杯血送进了嘴里。
“野猪头”感觉胃里在翻腾,呕吐感蜂拥而至。
顾辛树心里其实是抗拒的。
但是尹慕青说。
“没事,是鹿血,检疫符合标准,狐狸至少不会想看到他的客人们因为病毒或者寄生虫而缺席宴会。”
Alpha带着笑意,顾辛树甚至能想象出对方眼睛弯弯的样子。
尹慕青带着掌控全局的慵懒,慢悠悠地补充道:“喝了可能会有些热,不过问题不大,不喜欢生食的人可能很难接受,所以要顾董委屈一下了。”
对方说的没错,这不是他想不想的问题,迫于局面的压力,顾辛树只能强忍着不适喝下了那杯鹿血。
血腥味瞬间裹住了口腔,冰冷的铁锈味浸满了齿缝,顾辛树能感觉到胃在抗议。
这短短的十几秒,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还是炮火纷飞,血雨腥风的一个世纪。
顾辛树的嘴唇被血染的鲜红,他将空杯子放回托盘。
杯底与托盘的撞击,发出了清脆的声音,仿佛宴会开始的号角,底下的宾客优雅地接过服务生送上的血液,细细品尝。
狐狸眼睛眯了一下,难道是他多心了?
庄园古堡的走廊里,两个戴着面具的保安正在像往常一样巡逻。
他们每日的工作就是沿着围绕古堡内部的走廊巡查,包括宴会当天。
这样的巡视,他们已经进行了很多年,没有出现一次差错。
忽然一个人停了下来,疑惑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另一人闻言站定,听了一会儿后摇了摇头:“没有,我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你闭上眼睛仔细听听。”
那人顺从地闭上眼睛试图听到同伴所说的声音。
“还是没……”后半句话被脖子上的剧痛卡在了喉咙里,这三个字成了他最后的遗言。
他所认为的“同伴”干脆利落地扭断了他的脖子,连一声痛呼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这个“残杀同胞”的人正是尹慕青。
尹慕青拿出一根铁丝,在房门上的锁眼上拧动了几下,咔哒一声,门开了。
从保安命陨到打开这扇门,这一切只用了不到五秒钟。
尹慕青将保安尸体拖进房间,将其暂时藏在角落里。
这个房间正是狐狸的办公室,从布置来看,这里更像是休息室,因为房间里面,不仅有沙发,还有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