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方池听到娘亲问话,猛地坐起来,腰板挺的直直的,正襟危坐,“我没事,娘亲不要担心,娘亲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好好养身体”。
说罢,他还眨眨眼,一副乖巧的样子。
周锦初,“……”。
这什么毛病?
这还是她那个咋咋呼呼的小儿子吗?
【诶,三哥怎么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江稚鱼心里琢磨,【前世他也有过这种时候,不过多半都是带目的的,不是让爹爹出钱就是让她把好东西让给堂姐们。】
【娘亲,可不能上当呀!】
周锦初听着,表情沉了下来,同时看向江方池的眼睛里就多了一丝警惕。
江方池:嗯?不是啊!
“娘,我跟您保证!”,江方池着急发誓,“我肯定再不跟堂姐们来往了”。
江稚鱼吐出个小泡泡,一脸不相信的模样,【娘亲,不能信他,前世他也是这么发誓来着,结果把爹爹的令牌偷出去,挪走了咱家产业里全部的钱给了二房,要不是他这个举动,大哥怎么可能没有钱还赌债,被砍断手脚!】
江方池:啊!!!他疯了!
前世的自己就是个大傻子呀!
江方池瘫了,百口莫辩。
这时,一道虚弱轻浮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娘,我回来了”。
三人望去,就见大房老大江安彦拖着沉重的身子和步伐走了进来。
一张胖胖的脸上,面容憔悴,眼底青黑,整个人一点儿精气神都没有。
【啧,看大哥虚的,肯定刚从赌坊出来,也不知道这次输了多少。】
江安彦的脚步顿了一下,他好像听到有人说话。
可左看右看,屋子里除了娘亲三弟,还有一个奶娃娃。
娘亲和弟弟没开口,难道还能是奶娃娃说话?
江安彦立马自我否定,沉重的呼吸一声,幻听了,一夜没睡觉的后果。
他甩甩脑袋,强打起精神。
“娘,我就来看你一眼……啊”,说着,江安彦打了个大哈欠,眼睛都睁不开了。
他摆摆手,“不行了,我太困了,回屋睡觉去”。
【啧啧,就大哥这种状态,还没被砍手砍脚呢,熬也要熬死了。而且才16岁就这么胖,身体肯定不行,感觉前世能坚持到三十多岁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江稚鱼愁死了,她感觉自己比娘亲都愁。
江安彦转身的动作又停顿了,一脸疑惑。
他真听到了说话声,还说他前世就活了三十多岁。
江安彦满屋打量,突然害怕起来,他不就是两天两夜没睡吗?
他不会是把自己熬死了,然后听到黑白无常的声音了?
“娘,你这屋里闹鬼!”,江安彦臃肿的身材,灵活的腿脚,一蹦三尺高,立马清醒了。
他抱着头迅速缩到墙角,蒙着脸战战兢兢,大声喊着,“我错了,我再也不熬夜了,放过我吧,啊啊啊啊,娘啊,救命啊!”。
周锦初,“……”。
江方池,“……”。
这么对比来看,自己听到女儿/小妹心声时候的反应还是挺淡定的,不狼狈。
周锦初和江方池突然有那么一丁点的骄傲。
江稚鱼被吓到了,大眼睛瞪的溜圆,【什么鬼?什么鬼?屋里有鬼?】
闻言,周锦初立马呵斥江安彦,“彦儿别瞎说,哪来的鬼!”。
江方池跑到江安彦的声音,拉着他的手安慰道:“大哥,屋里没有鬼,你别害怕”。
江安彦慢慢露出头,还不敢露出全部,只退到眼睛,狐疑的盯着江方池,“真,没有鬼?”。
江方池点头,“没有呢,我和娘亲都没有看见鬼,大哥你是不是困糊涂了”。
“我是困,但是糊涂……”,江安彦露出一整颗大脑袋,警惕的四处看了看确定真的没有鬼才放松下来。
他尴尬笑了笑,“可能是真困糊涂了,我赶紧回屋睡觉去”。
然而,他刚要走,江稚鱼的声音又响起了。
【吓我一跳,还真以为有鬼呢,大哥是怎么了?不会是输钱输疯了吧?】
江安彦,“……啊!!!我听到鬼说话了,你们听到了没有……唔!”。
江方池费劲的圈着江安彦的脖子,捂着他的嘴巴,让他不要说那些鬼话。
周锦初着急,“池儿,赶紧把你大哥带回房,让他赶紧睡觉”。
说着,还不经意的看了一眼江稚鱼。
可不能让女儿发现他们能听到她说话,不然这心声就听不到了。
江方池把江安彦带走,本来想问问他是不是也能听到小鱼儿的心声,可他一直闹腾着家里有鬼,根本没法好好说话。
没办法,他就只能一个手刀把江安彦劈晕,看着他倒在床上。
江方池擦了擦额头的汗,呼,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吧,累了。
江安彦这一觉睡到了翌日中午,迷迷糊糊的起床后就感觉后脖子生疼,好像被谁打了似的。
他坐在床上转动着脖子,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
突然,他那被脸颊肉挤得很小很小的绿豆眼睛睁开了。
他想起来了,家里闹鬼!
“来人啊,不好了,家里闹鬼,赶紧请法师做法啊!”。
江安彦着急下床,结果双脚被被子缠住,一个前扑,像个球儿似的滚了下去,噗通一声,声音还挺大。
走到屋子门口的江方池听到声音,吓了一跳,以为大哥出事了,赶忙跑过去开门,正好看见江安彦对着他,大脑袋磕在地上。
江方池:啊这……大哥给他行礼,他该怎么做?
于是他想了想,从腰间拿出唯一攒下来的铜钱,放到了江安彦脑袋旁边。
“大哥,我也不富裕,你别嫌弃啊”。
江安彦,“……”。
心中默念,不跟傻子一般计较。
胳膊支撑起硕大的身体,用了好一段时间翻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