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知慢慢掀起眼皮,懒散的靠着轮椅,“对不住祖母,孙儿的伤还没好,跪不下”。
“简直放肆!你现在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了,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祖母吗!”,高氏咬牙,指挥着江宜胜,“胜儿,你去教教他规矩,今日不跪也得跪!”。
“好嘞,祖母放心!”,江宜胜不怀好意的走向江行知,“二哥,对不住了,谁让你不尊敬祖母呢?”。
江行知淡定,无所畏惧。
江宜胜刚要伸手去抓,就被江方池一脚踹了腰,摔了个狗啃泥,上下嘴唇都磨破出血了。
“啊!我的嘴好疼!”,江宜胜大声喊着,手背往嘴巴上擦,一抹一手血,吓得他一个白眼儿差点儿翻过去。
“胜儿!我的胜儿!”,陈轻黛大惊,把他扶起来之后看到他嘴上的血,瞪着江方池喊道:“江方池,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你哥哥!”。
江方池嗤了一声,走到江行知身边呈保护状,“那又怎么样?他欺负我亲哥,我还不能揍他了?”。
陈轻黛咬着牙,牙根都疼了,“混蛋!畜生!”。
江方池笑笑,一点儿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可是吧,他这个人性子直,睚眦必报。
骂他?那对不起了,不管之后发生什么就都受着吧!
江方池眯了眯眼,对着刚被扶起来的江宜胜又是一脚,踹在了腿弯,这一次连带着陈轻黛也跪下了,“咔嚓”一声,好像是骨头碎裂的声音。
紧接着就听到陈轻黛撕心裂肺的嚎叫声,“我的腿!好疼!将军救我!”。
“啧啧,三婶儿的体质也太差了吧”,江方池撇撇嘴,就这还武将之女,真是给将门丢脸!
江知溯见妻儿都受伤了,心里疼惜的厉害,哪个都不敢扶,生怕一个不注意又受伤了。
他抬头瞪着江方池,“个小兔崽子,我看你是想死!”。
江知溯怒吼一声朝着江方池袭去。
伤他妻儿,其罪当诛!
江方池不傻,能站着给他打?自然是跑啊!
“呀!!!!爹爹救我,三叔打人啦!”,江方池围着大堂转圈,江知溯跟在他身后,叔侄俩一圈一圈的跑,所有人看得眼睛都晕了。
不知过了多久,高氏扶了扶额头,猛拍桌子,“行了!成何体统!这是侯府,不是菜市场!”。
江安彦插空纠正,“祖母,二叔被降爵了,咱们这是伯府”。
高氏,“……”。
她知道!用他多嘴!
江知焕拦住江知溯,结束这场闹剧。
他沉了口气,一脸不高兴的看着江知尘,“大哥,行知不懂事,难道你也不懂吗?这些天先是得罪了永昌侯和赵太傅,今日又得罪了贵妃和二皇子,大哥不在朝堂便这样随心所欲,有没有一刻想过弟弟们该怎么办!”。
乔秀莲捏着帕子,丧着脸心情不佳。
今日她本想给川儿相新妇,结果那些人家看到她来都躲得远远儿的,半点儿不想跟她接触,她真是又憋屈又没脸。
“大哥,就当弟媳求你们了,闹也要有个度吧,你们把人都得罪了,咱们这以后还怎么在皇城生活啊”。
闻言,江知尘还当真想了想,提议道:“实在不行二弟和三弟就辞官回江南呗,反正爹临死前不是也念叨着要回去吗?正好你们就当完成爹的心愿了”。
“回——”,江知焕被气笑。
他们江家好不容易在皇城站稳脚跟,凭什么要回江南那个小地方窝着。
再说了,江南是他江知尘的老家,不是他们的!
江知尘耸肩,“这都不同意是吧,那我没招了,反正都得罪了,也找补不回来”。
江知尘坐下,一副滚刀肉的模样,把众人气的半死。
江若樱生气跺脚,“大伯这样,真是想把我们小辈往死里逼呀!”。
江若樱觉得今天就没有一件顺心的事儿,早上没有穿到新裙子就罢了,到了宫里,江行知得罪了贵妃和二皇子,好多从前玩的很好的手帕交都害怕了,不敢跟她玩儿。
她孤零零一个人,别提多难受了。
想着,她抹了把眼泪,从小到大,她还没受过这样的委屈,要是他们跟大伯不是一家就好了,这样他们做下的恶事也不能连累他们!
忽然,江若樱灵光一现,想起回来时大姐的抱怨,连她这个皇城第一才女都备受冷落,恨不得把大房一家赶出去。
“爹,依女儿看,不如分家吧!”。
江若樱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了,而一直面无表情的江槿禾微微弯了嘴角。
江知焕没说话。
乔秀莲拉着她,不敢去看老太太的脸色,斥责道:“你给我闭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江若樱不服,挺着胸膛,“怎么没有!这是江家,我姓江,这里是我家,我凭什么不能说话!”。
说着,她推开乔秀莲,跑到高氏跟前哭,“祖母您都不知道今天孙女儿在皇宫里怎样被冷落,好多姐妹都不跟我玩了,还有大姐姐,她可是咱们东裕第一才女,结果就因为大伯二哥得罪了人,就被奚落的不行。祖母,我们不想再这样抬不起头了,分家吧祖母!”。
高氏侧目看了一眼江槿禾,江槿禾不慌不忙的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孙女是江家的骄傲,说不得以后许一门好亲事,他们江家就更上一层楼了,确实不好让他们总被大房连累。
而且川儿以后也是要走仕途的……
可分家是大事,江南宗族耆老能答应吗?
江知尘和江行知对视一眼,见老太太那模样就知道是动心了,只是还差着一把火。
江知尘挑眉,“分家吗?行啊,我同意”。
“来人,去把公主叫来,我们一起谈谈分家的事儿”。
初尘院,周锦初正逗着江稚鱼玩儿,猛然听到银珠说分家还愣了一下。
“你确定驸马是这样说的?”。
银珠激动,“可不是嘛,奴婢跟江良确定了三遍呢,说起来分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