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粗木麻衣的小伙子提着扁担,笑容灿烂的道歉,“大娘,对不住啊,不小心打到你了”。
老婆子翻了个白眼儿,骂了一句后就想继续抹黑大房。
没想到小伙子嘿了一声举起扁担,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怎么着,宽宽的扁担啪叽扇在老婆子的脸上,当即就红肿起来。
“哎呦!”,老婆子捂着脸叫唤。
但小伙子好似没听见,身体侧着一挤就把老婆子挤出了人群,摆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说道:“你们说宣平伯府里公主和驸马的事情呢吧?”。
“跟大家说啊,这事儿得听我的,绝对一手消息。我家娘子的三婶的闺女的婆婆在伯府当差,分家时候听得真真儿的,是伯府老太太并着二房三房嫌弃公主驸马得罪人连累了他们……”。
小伙子舌灿莲花,把大房一家在伯府的不公正遭遇像说书似的讲给众人听,周围人听的一愣一愣,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开始为大房抱不平。
老婆子懵了,她是得了伯爷的命令在人群中抹黑大房,结果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小子,三两句就扭转了局面,这还得了!
于是她跳着脚想要插嘴,“不是这样!你们别听他瞎说!伯爷才没有赶人……”。
白忙活,没人听她的!
老婆子气得呼呼喘,扶膝休息了好一会儿才又直起腰来去抓小伙子的头,想把他薅出去。
然而还没等她伸手就被人从背后捂嘴拖走了。
马车上的江安彦撩开车帘一角和小伙子对上了视线,小伙子打了个手势后继续和百姓们唠“那些年公主驸马在伯府遭受的不公正待遇”。
江安彦笑了一声,放下车帘。
“彦儿这事办得不错”,周锦初看在眼里,夸赞道。
“谢谢娘!其实二弟出了不少主意呢,我就是个跑腿儿的”。
江行知从书卷中抬头,“大哥太过谦虚,如果不是你培养了那几个口齿伶俐的小子,我就是有再好的主意也实现不了”。
“话不是这么说,二弟……”。
江方池受不了了,摆摆手,“行了行了,你们都有功劳,娘亲你也快夸夸二哥吧,不然这事儿没完”。
周锦初笑着戳了一下江方池的脑袋,“就你皮!”。
【不对劲,我是眼花了吗?】。
江稚鱼的心声一响,马车里的四人同时屏气凝神,侧耳倾听。
【刚才人群中出现了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老婆婆,她一直盯着马车看,眼神好像有点儿……悲伤?欣喜?】。
江稚鱼兀自点点头,【对!就是很矛盾的眼神。】
周锦初和江安彦对视一眼,后者立马明白,“娘,我下车去寻爹一趟”。
“嗯,去吧”。
江安彦突然下车并没有引起江稚鱼的怀疑。
马车吱呦吱呦走了一会儿,终于是到了公主府。
公主府距离皇宫只有一条街的距离,是一座五进的极其奢华的大宅子。
江方池第一次来公主府,目瞪口呆的,“传说前朝寿光公主受宠,最喜富丽堂皇的住所,所以皇帝便给她建造了这样一所公主府,如今一看,啧啧,连牌匾和廊柱都是黄金做的,真是奢侈啊”。
江安彦瞥了他一眼,悠悠道:“那是爹吩咐刷的金粉”。
江方池,“……”。
【呵,要说奢侈,爹爹第一,谁敢置喙!】
【啧,不愧是我爹,有钱就是任性!】,江稚鱼感叹着。
吉日吉时,一众人在公主府门前站定,江知尘笑呵呵的,一手抱着江稚鱼一手牵着周锦初。
江安彦江行知以及江方池跟在他们身后。
再之后就是围了一圈看热闹的百姓。
江良在一边笑着喊道:“祥云环绕,红日迎门,乔宅喜,新居荣,家余德泽福运长!”。
“点、炮、竹!”。
随着一声喊,早就准备好的炮竹噼里啪啦的响,落红一地,霎是热闹。
与此同时,丫鬟小厮们挎着篮子,喜气盈盈的一边说着吉祥话一边挥洒铜钱,百姓们欢呼着,一边捡一边也说着吉祥话,恨不得把脑子里的那点儿祝福的话语全都掏出来说了。
【呀呀呀,钱钱钱!我也要!我也要!】,江稚鱼看到满地的钱眼睛都亮了,向下伸着小手,焦急的晃动着。
【这可是吉祥钱,必须拿!】
江安彦见状笑了一下,点了点她的小鼻头,“真是个小财迷~”。
说着,他蹲下捡了好几个铜板放到她手里,只是她的手太小了,只能放下三个。
江稚鱼瞪着他,好似再问为什么不把剩下的都给我。
“可不是我不给,是你手太小了”,江安彦用自己的大手比了比,“你看,你的手比我小好多呢,所以只能放下三个铜板”。
江稚鱼气哄哄的,【不小!我的手才不小!娘亲说了我的手很大,可是能抓宝的手!】
“好好好,你别生气,都给你,钱钱都给你行了吧”。
为了不让江稚鱼生气,江安彦想方设法的把铜钱往她身上塞,甚至小帽子里都塞了两个。
江行知看不下去了,直接让人拿来一条细绳子,串了一串铜板挂在她身上。
【嘿嘿!我真富!】,江稚鱼笑的小嘴巴都合不上,活像地主家的傻闺女。
门口的热闹渐渐散退之后,一家六口进了门。
一转身就见到玄一在垂花门前等待,“公主,驸马”。
周锦初嗯了一声,“夫君,你和玄一说吧,我带着小鱼儿进去看看”。
江方池躲在江安彦身后,寻思着两个兄长都留下了,他是不是也能留。
结果——
“池儿,你跟娘一起”。
江方池,“……”。
他也是男子汉,家里有事他凭什么不能听。
江方池想放肆,但被江行知一个眼神吓住了,灰溜溜的跟在周锦初身后。
玄一见看不到周锦初的身影之后才对着江知尘抱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