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江鹤川舒服了,靠着椅背眯着眼睛,嘴巴里哼上了调子,并且突然萌生起了喝茶的想法。
于是在茶台前一番动作后,泡出了一杯橙黄的茶汤,茶香四溢,喝在嘴里余味回甘,甚是舒爽。
然而他没得意太长时间,连一杯茶都没喝完,阿劲就白着脸闯了进来,连门都没敲。
江鹤川的好心情被打扰,皱了皱眉,“阿劲,你如今的规矩是越来越差……”
“完了公子,咱们中了公主的调虎离山之计了!”。
江鹤川愣住,一副迷茫的样子,好似没听懂他说的是什么。
阿劲上前一步,“公主府门前的两辆马车里根本就没有江行知,他从后门溜了,等奴才发现赶到贡院……”。
“怎么样!”,江鹤川猛地站起来,期待自己想的事情成功。
阿劲脸一垮,“他已经,走进去了……”。
“啪!”,江鹤川咬牙切齿,直接把茶杯摔到地上四分五裂,一块碎片直接划裂了阿劲的眼角。
阿劲疼的咬牙,却一声不敢吭。
“废物!你个废物!”,江鹤川大吼,“这么小的一件都做不好,我还要你有什么用!”。
江鹤川气急,掀了整个茶台。
他跌坐在座位上,手不住的颤抖,脑袋中不断预演着江行知连中三元的场面。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大喊,“不好了公子,府门前来了个老太太非说咱家的马把她踢伤,躺在地上撒泼打滚的要钱,张口就是十万两……”。
老太太在车夫赵叔的蛊惑下,勇敢的把讹诈金额提高到了十万两,赵叔有点儿鄙视她,好不容易得到这么个机会还不高点儿要。
小厮继续说,“老夫人和伯夫人都去了,说她讹人要报官,但那老太太不怕直接撞在伯府门口,流了一地血,老夫人被吓晕过去了”。
江鹤川一听,哪里能不知道这是公主府的反击,只是没料到来的这么快。
“哼,十万两,我看她有没有这个命要!”,江鹤川绷着脸大步往外走,决定亲自收拾这个不要脸的老太婆。
他信心满满,觉得这样的贱民很好收拾,然而他太轻敌了,刚走到大娘跟前就被挠了一脸的指甲印子,条条带血。
再说周锦初一家。
得知江行知顺利进了贡院,众人长松了一口气,赶着马车朝皇宫而去。
因无召唤,只有周锦初和江稚鱼能进。
江知尘有些担心娘俩,“初初尽力而为,别……”。
他想说别惹了大腿不高兴,但这话还是不敢在宫门口说。
江稚鱼不怕,拍拍胸脯又拍拍江知尘的肩膀,【爹爹放心!有我在呢,肯定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哒~】
“小鱼儿人不大,竟懂得安慰爹爹了”,江知尘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儿,“乖鱼儿,进了宫乖乖听话,不许胡闹”。
江稚鱼吐出一个泡泡,有些小不开心,【谁胡闹呀,我才不会胡闹呢,我哪次做事没有起到帮助作用?】
江稚鱼暗戳戳的想着,等一会儿见了皇帝舅舅还有太后外祖母她要狠狠的告状,她要让爹爹看看,她才不会胡闹呢。
于是,江稚鱼进了宣政殿就含着一包眼泪,可怜巴巴的样子把熹和帝的一颗心都看软了,连连问她怎么了。
熹和帝想起她不会说话,便安慰道:“小鱼儿不哭,舅舅给你撑腰”。
这句话不说不要紧,一说江稚鱼就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撕心裂肺的,小胳膊还死死勾着熹和帝的脖子,哭的那叫一个伤心。
太后在宣政殿外便听到了江稚鱼的哭声,心中一紧加快脚步,待走到殿门口就见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心疼的紧,直接从熹和帝怀中把人抢来。
“哎呦我的小心肝儿怎么哭成这个样子了,告诉外祖母,谁欺负你了,外祖母给你撑腰,你舅舅也给你撑腰!”。
她顿了顿,终于是看清了她的小脸儿。
小丫头月份大了,一巴掌的小脸儿长开了不少,看起来漂亮白净,可现在眼圈通红的模样真真是我见犹怜,太后护崽的心情更甚,厉声道:“谁敢欺负我们小鱼儿,外祖母跟他拼命!”。
江稚鱼憋着小嘴巴,一抽一抽,委委屈屈的看着太后,随后小脑袋埋在她的脖颈里,安安静静的。
太后见她这样子哪还能忍,直接问周锦初,“宁嘉,小鱼儿不会说话,你来说!哀家倒要看看谁能欺负了哀家的外孙女!”。
周锦初屈膝称是,随后抬头道:“这一次和驸马回栾阳县的路上,我们遭遇了追杀,小鱼儿和彦儿在途中与我们走失,幸好彦儿身上藏有银票又寻得了义兴县和庆月县的县令相助,才免遭劫难”。
太后震惊,“追杀?那你们可有受伤?”。
闻言,周锦初的眼眸黯淡,“我与孩子们都无事,只是驸马……为了救我们被砍了两刀,差点儿救不回来……”。
说着,周锦初不禁抽泣,心中当真后怕。
“可有查出是何人所为?”,太后又问。
周锦初看了一眼熹和帝,张张嘴巴到底是把话咽下去了,低着头不说话。
太后一看哪能不明白,回头看了一眼坐在龙椅上的熹和帝,“皇帝,宁嘉被追杀这事儿你知道?”。
熹和帝点头,沉了一口气,面色不善,“是宣平伯府”。
闻言,太后眼里有一瞬间的惊讶,但随后就归于平静,像那种连媳妇儿嫁妆都拿的人家,能做出这些事也不稀奇。
“可有实证?”。
熹和帝嗯了一声,“昨晚玄一将那个送钱的小厮带了回来,他言明是宣平伯之子身旁的小厮将钱给了他,随后又杀了他全家灭口”。
太后皱皱眉,“既然知道了还不赶紧把人拿下!”。
熹和帝是疼江稚鱼,可他到底心系江山,宣平伯府和吏部尚书府是姻亲,岳婿又同在吏部就职,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不得不谨慎。
想到这儿,熹和帝不禁怨恨先帝,也不知道他那个脑子怎么想的,岳婿俩在同一个部门任职,那不就等同于把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