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知眼神淡淡的瞥过孟惜雯,冷静开口,“之前陛下说过,如果孟小姐无端污蔑于人的话是要接受惩罚的,不知是否作数”。
闻言,孟惜雯的一颗心跌到谷底,苍白着脸不可置信的问着他,“二公子,你就这般讨厌我,要将我置于死地吗?”。
“我不过是关心郡主,不想她受到伤害罢了,你为何要如此针对我?”。
江行知嗤笑一声,“那在下倒是想反问孟小姐一句,岳小姐与你从无仇怨,你为何要针对于她?”。
“因为她勾——”,话没说完,孟惜雯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勉强咽下即将要脱口而出的话。
她心中害怕,勾引这个词,私底下怎么说都没事儿,但现在是在安德殿中,当着陛下太后还有各家命妇的面却是万万不能说出口,不然她的名声就毁了。
“勾什么?”,江行知逼问,好像势必要让她把话说全。
孟惜雯硬着头皮,惶恐说道:“没什么,我是想说她,她对我出言不逊,口出恶言,我一时气不过就——”。
“我口出恶言?”,岳三七推开眼前的太医们,冲到孟惜雯身边质问,“你还真是会倒打一耙,明明是你先骂我贱,还对我死去的娘亲出言不逊我才发火的”。
“孟惜雯,你别以为只有你长一张嘴说什么都行,也别以为我不敢跟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峙就信口开河,什么胡乱话都说!”。
孟惜雯彻底惊呆了,不敢相信岳三七竟然真的敢把这些话说出来。
“岳三七你,你……”。
孟惜雯气得呼吸急促起来,脑袋晕晕沉沉,眼前的人影左右晃动,一阵黑一阵白。
安德殿中,所有人都盯着她看,眼神里带着轻蔑与鄙视。
孟惜雯的母亲郭氏实在受不了自己精心教养的女儿被这般对待,想要上前帮她,但还没走出一步就被孟任永拉住,低声威胁道:“你要是敢去帮那个逆女,我就立刻给你休书!带着那个丢人现眼的东西滚出孟家!”。
“夫君!”,郭氏不相信,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孟任永丝毫不心软,眼神里冷静的可怕,“我孟任永自称最知礼守礼,没想到却养出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放厥词,我这张老脸都被她丢尽了,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陛下,怎么面对同僚!”。
郭氏用手帕捂着嘴巴啜泣,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
孟任永按捺住激动的心情,“你给我听着,这样的女儿我孟任永不要了,等回了家便给她一尺白绫,了断了才算是不抹黑我孟家家风!”。
郭氏啊了一声,眼神里全都是惊恐。
她想要求情,但知道夫君认定的事情不论是谁都不能动摇。
最后她无力的倒在小几上,闭着眼睛留下一滴泪,算是她为可怜的女儿尽的最后一份心。
大殿中,就在孟惜雯即将要晕过去的时候。
她就听到岳三七呵了一声冷笑道:“孟惜雯,别以为晕过去咱们俩之间的账就算完了,我非得给你用针扎醒,好好掰扯掰扯!”。
“……”,孟惜雯紧紧掐着自己的手,勉强清醒过来,脑袋却仍是一团浆糊。
她好似破罐破摔,直接对着岳三七发难,“行啊,我们一起掰扯!你说我口出恶言我便是说了?你有证据吗?”。
说着,她恶狠狠的看着江行知,“你不算,你本就偏心岳三七,谁知道你会不会为了她污蔑我!”。
“你!孟惜雯你简直不可理喻!”,岳三七气坏了,都要举着拳头打她了,但被江行知拦了下来。
“陛下面前,不得造次!”,江行知在她耳边低声哄道。
岳三七憋了一肚子火,看了他一眼愤愤不平的放下手,难道没人证明孟惜雯说过那些话,她就是污蔑她吗?
孟惜雯笑了,她找岳三七的时候就故意选了个偏僻没人去的地方,所以根本不会有人作证她说过那些话,岳三七注定要吃个哑巴亏。
就在她得意时,江稚鱼突然悻悻的举手。
“那个……我听到了”,江稚鱼无辜眨眼,立马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看梅花园里的腊梅开得好看想去折几支,走的远了点儿就听到你们在说话,然后我就……全都听完啦”。
孟惜雯傻眼,“……”。
江稚鱼又哦了一声,找补道:“辛嬷嬷和银珠姨姨跟着我来着,她们也都听完了”。
辛嬷嬷和银珠一同点头。
孟惜雯彻底傻眼,谁家好人除夕晚上往梅花园最深处跑啊!
江稚鱼怕孟惜雯不信,连忙又说,“孟姐姐,需要我重复你说的话吗……”。
最后一个字音还没落,孟惜雯就直接阻拦喊道:“不用了!”。
她紧张的样子,无疑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之前是她一直在撒谎污蔑岳三七。
孟惜雯低垂着头,她彻底失败了。
而江稚鱼怔了下,有点儿被吓到的意思,乖乖巧巧的哦了一声后又窝到周锦初怀里,脸上的表情带着些委屈。
只是细看她眼底,仔细寻找就会发现隐藏的一丝笑意。
一场闹剧让熹和帝看得特别反感,走回龙椅坐下,肃着一张脸。
他不想跟一个小女子计较,就只能喊出孟任永,“孟爱卿真是教出个好女儿啊!”。
孟任永心头一紧,连忙提着衣摆小跑着进了大殿,扑通跪下请罪,“臣有罪,微臣教女无方,惹怒陛下,还请陛下降罪”。
熹和帝哼了一声,“除夕之夜,朕也想清闲清闲,教女的重任便由孟卿自己担着吧”。
一直不敢抬头的孟任永听到这话,长松了一口气,赶紧谢恩,“陛下放心,微臣定然好好教导小女,不给……陛下郡主还有江二公子添麻烦”。
熹和帝挥挥手,不耐烦的让他们下去。
孟任永再次谢恩后直接抓着孟惜雯,“混账东西,还不赶紧随为父离开!孟家的脸全都被你丢尽了!”。
此时孟惜雯已经心如死灰,眼神漠然的看了眼孟任永。
孟家的脸面?
她的好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