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敏少校的话刚说完,外面就有人在大声地问:“司令员同志在里面吗?”
“是潘菲洛夫将军吧?!”罗科索夫斯基听出外面说话的人是潘菲洛夫,便大声地招呼道:“进来吧!”
布帘一挑,穿着土黄色短皮大衣的潘菲洛夫和他的政委叶戈罗夫,一前一后地沿着台阶走了下来。两人来到罗科索夫斯基和洛巴切夫面前,恭恭敬敬地敬了一个庄重的军礼。
罗科索夫斯基向两人还礼后,想到洛巴切夫还没有见过潘菲洛夫,于是又为几人做了相互介绍。等大家重新就坐后,罗科索夫斯基开口问道:“潘菲洛夫将军,你们的防御工事修得怎么样了?”
“司令员同志,”听到罗科索夫斯基的这个问题,潘菲洛夫有些为难地说:“您也知道我们现在的军用物资严重不足,不光没有足够的地雷,甚至连带刺的铁丝数量也严重不足。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很难根据条例来修筑标准的防御工事。”
“走吧,将军同志,带我们去看看你们修的防御工事。”罗科索夫斯基说完这句话,扭头看着阿敏和克罗奇科夫,一摆头,果断地说:“你们也去。”
半个小时以后,一行人来到了该师最前沿的阵地。罗科索夫斯基站在战壕里,举起望远镜朝前面望去。只见在离战壕一百多米的地方,有一排排牵着铁丝网的木桩。再往前,就是密密麻麻的一片半米多高
的木桩。
“将军同志,”罗科索夫斯基放下望远镜,用手指着铁丝网的位置,问潘菲洛夫:“那是你们的布雷地带吗?”
“是的,”潘菲洛夫连忙回答说:“由于我们的地雷有限,所有只好将雷区布设在铁丝网的后面。这样一来,进攻的敌人在越过铁丝网以后,就会立即进入我们的雷区。”
罗科索夫斯基重新又举起了望远镜,望向铁丝网前方那片密密麻麻的的木桩,不解地问道:“将军同志,那些木桩是做什么用的?”
潘菲洛夫听到罗科索夫斯基的问题,苦笑着说:“司令员同志,由于下雨使土地变得泥泞起来,我们在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挖掘足够的反坦克壕,所以只有将木桩钉进了土里,当做反坦克障碍来使用。”
对于潘菲洛夫的这种解释,罗科索夫斯基未置可否。他将望远镜的镜头转向了更远的地方,那是一片茂密的森林,一条简易的公路就从林间穿了出来。
潘菲洛夫察觉到了罗科索夫斯基观察的重点,连忙讲解说:“司令员同志,那片森林离我这里超过了三公里,敌人要向我们的防区发起攻击的话,就必须在那里集结部队。”
等潘菲洛夫说完后,罗科索夫斯基再次放下了望远镜,转身望着对方问道:“将军同志,我想问问您,如果德军向你们发起猛攻的话,你们能守住阵地吗?”
对于罗科索夫斯基的这个问题
,潘菲洛夫笑而不语,而是扭头望向了自己的政委。叶戈罗夫连忙上前一步,大声地回答道:“司令员同志,请您放心,只要步兵第316师还有一名战士活着,我们就绝对不会允许法西斯侵略者从我们的阵地上通过。”
“说得好,说得好啊!”听到叶戈罗夫的豪言壮语,洛巴切夫上前拍着对方的肩膀,感慨地说:“既然你们做师领导的都这么有信心,我相信你们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一定会取得不俗的战果。”
潘菲洛夫小声地问罗科索夫斯基:“司令员同志,我们进驻这里已经第二天了,可是还没有看到德国人的影子,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会发起进攻啊?”
“怎么,将军同志,您等着急了?”罗科索夫斯基调侃了一句后,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对潘菲洛夫说:“被德军围困在维亚济马的部队,除了少数成功突出重围外,其余的都被德军消灭了。最多再过两天,德军就会对你们这里发起猛攻。面对他们的坦克和摩托化部队,你们有办法挡住他们吗?”
听完罗科索夫斯基的问题,潘菲洛夫想了想,随后信心十足地说:“您就放心吧,司令员同志。我们除了有一个炮兵团以外,每个步兵营都配备了十支反坦克步枪,足以应付德军的坦克。”
但罗科索夫斯基显然没有把潘菲洛夫的说法当真,还继续说道:“将军同志,千万不能掉以
轻心啊。我估计德军肯定会动用大规模的坦克部队,向你们发起攻击,以达到迅速占领沃洛科拉姆斯克——莫斯科公路的目地。你们要不惜一切代价,坚决地粉碎敌人的进攻。”
“是!”潘菲洛夫很干脆地答应了一声。
罗科索夫斯基叫上洛巴切夫准备离开时,忽然想起再过二十天,就是十月革命节了,他觉得这是一个鼓舞士气的好机会,便停下脚步,压低嗓门对潘菲洛夫说:“将军同志,还有一个小道消息我要告诉你。下个月初,就是伟大的十月革命节24周年,我估计会举行阅兵仪式。在战场上表现出色的部队,就有机会成为参阅部队。明白吗?”
“可是,司令员同志。”潘菲洛夫听后半信半疑地说:“德军离莫斯科只有两三百公里,在这种情况下,还会举行庆祝伟大的十月革命节的阅兵仪式吗?”
罗科索夫斯基微微一笑,“将军同志,您还是考虑该如何指挥部队挡住德军的进攻,等上级要抽调部队参加阅兵时,我会优先考虑你们师的。”
听说自己这支新组建的部队,有机会去参加红场阅兵仪式,潘菲洛夫顿时两眼发光。他深吸一口气后,提高嗓门对罗科索夫斯基说:“司令员同志,请您放心,不管敌人以什么样的规模,向我们的防御阵地发起进攻,我们也绝对不会让他们前进一步的。”
洛巴切夫看到潘菲洛夫如同
打了鸡血似的表现,心中觉得特别奇怪。在上车返回司令部的途中,他好奇地问罗科索夫斯基:“司令员同志,您究竟给潘菲洛夫将军说了什么,他怎么兴奋得如同打了鸡血似的?”
罗科索夫斯基见车上只有自己、洛巴切夫和维克多,以及信得过的司机,便放心大胆地说:“我只是告诉他,如果部队在战斗中表现出色的话,等十月革命节到来时,我就从他的部队里抽调人员,去参加阅兵仪式。”
“什么,去参加红场阅兵?”洛巴切夫被罗科索夫斯基这种石破天惊的想法惊呆了。他呆呆地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