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团的临时指挥所设在城西的一间咖啡店里,当维克多等人跟着古宾走进去时,发现这里的人还真不少。
除了正在打电话、发电报的通讯兵,和进进出出的参谋外,三位营长和团参谋长邦达丘克少校正愁眉苦脸地围坐在一张圆桌旁,团长罗姆正情绪激动地说:“……既然上级让我们守住城西,那么我们就必须不折不扣地执行这项命令。虽说如今的伤亡大了点,但为了守住城市,就算是把全团拼光了,也是值得的……”
不等罗姆说完,维克多就冲着他大声地问道:“罗姆上校,你在布置什么作战任务?
罗姆有些恼怒地望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想看清楚打断自己说话的家伙是谁,为什么这么不懂礼貌。
但下一刻,坐在他旁边的叶菲姆大尉就站起身,兴奋地叫道:“是师长,是师长回来了!”
原本愁眉苦脸的指挥员们,听到叶菲姆的叫声,看着朝自己走来的维克多,众人的情绪立即变得高涨起来:“没错,是师长回来了。”
穿着便装的维克多,来到了桌边和罗姆以及另外几位指挥员一一握手之后,接着问道:“你们在讨论什么作战任务?”
回答维克多的位置之前,罗姆命人先把维克多留下的军服取来,虽然只是团一级的作战会议,但众多的指挥员中间,站着一个穿便服的人,就算他是师长,看着也有很强的违和感。
“师长同志,”取衣服的参谋离开之后,罗姆指着桌上的
地图,对维克多说道:“按照集团军司令部的指示,要不惜一切代价挡住敌人,不让他们闯入城内。”
“罗姆上校,我之所以能找到这里,全靠我以前的警卫员古宾。他说他是奉司令员的指示,过来给你传达作战命令的。”维克多说完这话之后,招呼站在不远处的古宾:“古宾,过来向罗姆上校传达作战命令吧。”
“罗姆上校,”古宾来到了罗姆的面前:“司令员同志命令,让你们想尽一切办法,挡住敌人的进攻,绝对不能让他们从城西方向冲入城内。”
听到这道命令,罗姆嘟囔道:“我不正在执行这样的命令么。”
“罗姆上校。”急于知道部队现在的维克多开口问道:“你们在这里战斗多长时间了,伤亡情况如何?”
“师长同志。”一营长叶菲姆苦着脸说:“我的一营连我在内,还剩下25人,剩下都永远倒在了阵地上。”
维克多心里不禁咯噔一下:“伤亡这么大?”
“师长同志,”没等叶菲姆说话,罗姆就抢先说道:“为了保卫我们伟大的祖国,不想敌人占领我们的土地,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我觉得也是值得的。”
“罗姆上校,”维克多听罗姆这么说,不免发作起来:“为了保卫祖国,就算付出极大的牺牲,也是完全有必要的。但作为一名指挥员,要想打败敌人,除了勇敢之外,还需要多动动这里。”他用手指自己的脑袋说,“学会动脑子,而不是一味地与敌人
拼消耗。
39团的指战员都是我从车里雅宾斯克带出来的,他们都是来自当地各个工厂的优秀工人阶级。原本他们活着消灭更多的敌人,建立更大的功勋,但由于你指挥上的失误,导致他们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
在场的指挥员里,除了罗姆外,都是来自车里雅宾斯克,听到维克多如此夸奖他们,都不禁感到与有荣焉,人人都把下巴抬得高高的。
“罗姆上校,”维克多转身面对罗姆问道:“你说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是如何使用部队的?”
“是这样的,师长同志。”罗姆指着桌上的地图向维克多解释说:“敌人是从这里沿着街道冲向城里的,一营坚守的是这个路口,因为兵力损失殆尽,路口一度被敌人占领,等我投入二营之后,又重新夺回了路口,不过我们付出了不小的牺牲。”
“罗姆上校,假如我没有猜错的话,一旦二营打光,路口再度失守时,你会把三营也投入战斗,与敌人展开争夺。对吧?”
“是的,师长同志。”虽然罗姆察觉维克多对自己所使用的战术不满意,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我就是这样考虑的。”
“我从车里雅宾斯克带出来2800名指战员,如今剩下的还有多少人?”维克多继续痛心疾首地说:“我曾经答应过他们的家人,会让他们尽量完好地返回家乡,与他们共享天伦之乐。但如今出来仅仅两个月时间,2800名指战员就基本损失殆尽,
一想到这些,我就心痛啊。”
作为一名来自后世的特种兵,维克多自认非常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但他说到这里时,还是忍不住鼻子发酸、眼圈发红。而旁边的几位指挥员听到这里,更是个个黯然失色,二营长卢布廖夫更是转过身去,悄悄地拭去眼角渗出的泪水。
“师长同志,”这时奉命去取军装的参谋,拿着维克多去斯摩棱斯克之前脱下的那套军装:“我把您的军装拿来了。”
维克多向那名参谋道谢之后,坐在旁边换上了属于自己的军装。
“罗姆上校,”维克多换好军装之后,望着罗姆问道:“你告诉我,整个39团还剩下多少人?”
“师长同志,您回来之前,我曾经统计过。”罗姆有些尴尬地回答说:“如今全团的总人数还剩下273人,其中还包括一些伤员。”
“273人。”维克多把这个数据重复一遍之后,感慨地说:“39团刚组建时,总兵力是3500人,除了来自车里雅宾斯克的指战员外,还有从收容的部队里抽调的战斗骨干,结果在一两月时间就损失殆尽。”
罗姆说道:“据我所知,有的师上了战场,不到一周时间就全部打光了。而我们一个团能支撑这么久,已经算非常不错了。”
“把部队打光了,你我就成了光杆司令,接下来的仗还怎么打?”维克多不悦地说道:“我们不要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而是要想方设法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只有这样,我
们才能坚持更长的时间。”
听维克多这么说,罗姆意识到自己的战术出了问题,便试探地问:“师长同志,您还是准备让部队化整为零,以战斗小组为基础,在城内与敌人展开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