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闻言浑身一个激灵,腿软,扑通一声双膝跪地。
刚才的打斗场面他不仅全程围观了,还亲自参与其中。
他以为凭他的身手,就算治不住那几位壮汉,难道还打不过那几个弱女子么?
他以为慕飒是个软柿子,而且,慕飒又是上头要除掉的人,他以为若是治服了她,那他岂不是立了头功?所以,好死不死的选了她。
结果,可想而知。
不过一个呼吸的功夫,他仿佛全身上下都被揍了个遍,幸亏逃的够快,躲进墙角,恨不能把自己塞进墙缝里谁都找不见他。
“诶?想走?往哪走啊?你女儿还在这呢。”
慕飒双手抱胸,立在男子面前,笑意盈盈的低睐着他。
中年男子仿佛才想起女儿一般,连忙点头:
“哦,是,是,女儿啊,我们走吧……”
他朝女儿看去,却看到女儿此刻正被两个女子搀扶着坐在凳子上,怒气冲冲的瞪着他。
做了坏事必然心虚,即便明知道女儿手无缚鸡之力,可还是被女儿的怒意给震的眼神四下躲闪。
鹿儿坐在凳子上,双手撑在两侧,浑身发抖,愤恨的目光恨不能生出数把刀子扎向这个畜生!
前几日,与她一路逃难相依为命的母亲撇下她撒手而去,她却连一张裹尸的草席也拿不出,只好跪在街角愿意卖身为奴,好让母亲入土为安。
一位李姓青衫男子路过,便出钱帮她将母亲安葬,后来又带她去办理好身契,她便成为李府伺候李母的丫头。
谁知,为奴的日子刚过上不到一天,在李府的贵客面前,她的疹症突然发作,却意外的被贵客相中,硬是给要了去。
谁又知,要回去后不是为婢为奴,等她的疹子褪去之后,给她换上小姐的衣服后被带来了这间裁缝铺,就发生了后面的事。
呵,与其现在这样的结局,莫不如她当初直接随母亲一起去了。
被数双眸子怒瞪须臾,中年男子再也无法继续演戏,顾不得手臂还被人扯着,脑袋直接砸向地面,磕头磕的哐哐作响。
口中还不停的疯狂求饶。
不过瞬间的功夫,脸上已经眼泪与鼻涕横流。
边上的人却丝毫没有同情的意思,撇嘴的,翻白眼的,冷嗤的,就是没有同情的。
饭店和裁缝店相继出事,饶是慕飒心再大,也察觉出其中必有猫腻。
究竟是谁瞧她们不顺眼呢?
若是找不出这个对手,怕是他们以后在南越城的日子还得这般鸡飞狗跳的。
俗话说,最佳的防守就是进攻,他们不能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必须主动出击。
“走,去趟衙门。”
中年男子上身被五花大绑,留出两条腿走在最前边,一根长绳握在战邑手中,身后跟着慕飒、徐御风,还有搀扶着鹿儿的妙蝶,其他人留下看店。
几个人的身后,一群百姓浩浩荡荡,都是想要跟过去看热闹的。
城府衙门巍峨庄严,大门敞开,几位当事人站在大厅中央,门槛外人头涌动,却听不到半点杂音,一个个都凝神屏息,瞪圆了眼睛,竖起耳朵,观察着厅内的动向。
南越城主端坐在大堂之上,一脸冷肃的将厅内几人打量一遍。
慕飒在心里翻了一连串的白眼。
别怪她以貌取人,这城主大人端坐在处处彰显威严的大堂之上,原本应该是威武霸气的存在,可偏偏这位城主大人坐出了一股子“猴子成大王”的效果,就好像闹着玩似的。
倒不是因为别的,主要是这位城主大人的长相实在跟猴子太连相了。
瘦瘦小小的一只,缩在几案后边,圆溜溜的眼睛好像眉毛一直是抬在额头上一般,即使面容肃穆,那上嘴唇也盖不住龇出的大龅牙,尖锐的下巴仿佛一低头就能把自己胸口戳出个洞,消瘦的双肩差半寸就能和耳垂来个亲密接触。
慕飒想笑又觉得不太礼貌,毕竟,现在她还指望这位城主大人秉公断案,替自己解除后患之忧呢,或许,这位城主大人满腹经论刚正不阿,朝廷任人唯贤也说不定呢。
视线随意瞟了一眼,不管是衙役还是百姓均是一脸严肃的期盼,显然他们对于大堂之上坐着那位的外貌已经习以为常,于是,慕飒赶紧收拾好思绪,抬手一指被五花大绑的中年男人,目光灼灼的看向城主大人:
“大人,此人在我店里恶意栽赃嫁祸,小女子特意……”
“哦?恶意栽赃嫁祸?你可有证据?”
慕飒还没说几句,就被猴王城主无情打断,微微怔愣两秒,马上意识到四个大字——其中有诈。
很显然,指望这位城主大人秉公断案是没指望了,现在他们几个能不能顺利脱身都还是未知数呢,看来一场硬仗怕是避免不了。
被五花大绑的中年男子刚开始还一副阶下囚的萎靡模样,听闻城主大人这句话,仿佛即将干枯而死的小麦苗突逢春雨,立马梗起脖子精神焕发:
“大人!求大人替小的做主啊!小的是被冤枉的!大人!救救小的啊!……”
慕飒掩饰不住的翻了一个白眼,这要是生在前世,妥妥的影帝视帝老戏骨啊!
“大人!我能证明这个赵喜就是个骗子!”
鹿儿吃了慕飒给的药,经过这段时间,浑身的气力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
此刻她轻轻拍了拍身边妙蝶搭在她手臂上搀扶她的手背,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妙蝶便了然的放开了手。
鹿儿上前几步,站的笔直,抬手狠狠一指赵喜的鼻尖,再次愤愤强调:
“大人!我能证明这个赵喜就是个骗子!”
“鹿儿!休得胡说八道!我是你爹!怎的就是个骗子?”
中年男子名曰赵喜,此时有城主撑腰,自然不怕裁缝店的那几个小百姓,已然又变回了鹿儿的爹。
鹿儿面无惧色,声色严厉,道:
“我以前根本就不认识你!我是前几日才被掳去赵家做奴婢的,我原本是李家的下人,不知道为何被赵家要了去,现在想来,这个原因很明了,就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