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是极为气愤地,可是越说竟然是越难过,转身就啜泣了起来。
白勀信冷喝了一声,也不去劝,任凭她去哭。
徐老太君叹了口气,也是觉得白家对秦姣蓉确实有愧,平日里也是不忍对她多做苛责。
但是昭儿如此乖,她是不相信孙儿会撒谎的:
“乖孙子,奶奶相信你。你给奶奶说,你遇到什么开心事了?以至于把柴都给丢了?”
见奶奶相信自己,白文昭顿时又变得开心起来:
“奶奶、七叔、七婶,我在山上遇到神仙啦。”
“神仙?”
徐太君和白勀信面面相觑。
白文昭点点头:
“是的啊!神仙姐姐!就我能听见,能看见……别人听不见,也看不见。”
徐老太君和白勀信对视一眼,眼中皆是对白文昭的担忧与心痛。
秦姣蓉则在一旁冷笑道:“好嘛,老的没事,小的却先疯了。”
“住口!”白勀信恶狠狠威胁道,“秦姣蓉,你再口不择言,待五嫂回来我就让她把你扔到山上。”
“你敢!”秦姣蓉厉声道。
“你且试试我敢不敢。”白勀信瞧她的目光越来越冷。
秦姣蓉吓地一把拉住了徐老太君:“娘亲,你看他,好吓人,你可得给我做主!”
徐老太君轻轻拍了拍秦姣蓉的手臂,以示宽慰。
其实她刚才那句话已经是冒犯了自己,儿子勃然大怒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可是秦姣也是个苦命人,本来也算性子温柔,知书达理。
这突然被一起发配到数千里之外的大寒山,一路上颠沛流离不说,来到这里更是吃尽苦头。
好好一个大小姐,如今也是性格大变,平日里比泼妇而不如。
这几日家里粮食吃光了,也没有打到猎物换粮食,饿着肚子的情况下更是尖酸刻薄变本加厉了。
徐老太君只能劝道:
“姣蓉,你先去你五嫂屋里歇息一会。”
秦姣蓉瞧着白勀信越来越寒的目光,只能抹着眼泪,委屈巴巴地出门去了隔壁。
待她走后,徐老太君将白文昭揽在了怀里,仔细看了下他的头,没有任何外伤的痕迹,温柔地问道:
“乖孙儿,你告诉奶奶,神仙在哪呢?”
白文昭奶声奶气道:“在镜子里。”
徐老太君又问:“那镜子呢?”
“啊奶奶,镜子呢?镜子呢?”
白文昭挠了挠头,刚才自己摔倒后镜子好像就不见了。
他也不知道咋说了。
徐太君笑着道:
“咱先不管那镜子!乖孙儿,神仙都给你说什么了?”
白文昭小声道:“神仙姐姐说请咱们一起去吃饭。”
说完这话,白文昭心虚地低下了头。
他心里有些愧疚,因为自己撒谎了。
神仙姐姐没说请大家吃饭,只请了他自己,是他自作主张请大家去。
但是不这么说,奶奶七叔婶婶们不去可怎么办呢。
徐老太君见状,已基本判断孙子这是有了癔症了。
文昭早慧,虽然只有5岁,却比寻常的5岁孩子聪明很多。
但是即便再聪明,老早没了娘,现在爹也没了,还被流放到这寒山,短时间受地刺激也太大了。
他从锦衣玉食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侯爷,到如今被迫起早砍柴的罪臣之子。
现在吃不饱穿不暖!
寻常孩子哪能承受这种落差啊!
他自行杜撰一个神仙姐姐出来搭救自己,也是情有可原。
徐老太君心痛如刀绞,脸上却仍然装着轻松自然的微笑:
“乖孙儿你先去找你三婶玩会,让她和你妹妹先陪你去。奶奶和叔叔随后就到。你看可好?”
徐老太君明白孙儿这癔病不能继续刺激,便想着打发他去与两个妹妹多玩一会。
唉,只能先顺着他再徐徐图之以求病情改善。
白文昭拉着徐太君的衣襟不放,虽然嘴上不敢忤逆奶奶,但是心里还是想一道去。
白勀信脸上也挤出了一丝笑意,轻哄道:
“昭儿乖,你先去,奶奶和叔叔都有武功在身,一眨眼的功夫就能赶上。”
白文昭想了想,终于是应了一声,开心地走出门去。
待他走后,徐老太君和白勀信脸上的微笑全然消失。
徐老太君宽慰儿子道:
“信儿,你且安心养伤。昭儿的癔症,为娘会想法医治。”
白勀信点点头,重新躺好,将眼缓缓闭上。
徐太君将一件新剥好的狼皮给白勀信盖上,望着虚弱地小儿子,眼神里的光芒也在迅速暗淡。
她心里明白,信儿的伤,是养不好了。
白勀信在子午谷里就受了重伤,回到京都又被朝廷暗事房的人下了黑手中了剧毒。
自己虽然已经出手用针灸之术解了剧毒,但是为时已晚,毒素已经深入肺腑。
现在必须以极品猛药来医,以毒攻毒才有生还的机会。
但是这大寒山缺医少药,外面也是冰天雪地,别说灵药猛药,自己上山了几十次次都寻不到能用的普通草药。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即使徐太君被称为神医圣手,此刻也是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儿子躺在床上等死。
七天!信儿最多还能活七天!
徐老太君暗下决定,明日再上山一次,如果再寻不到药。
就只能闯一闯百里外的寒山城了!
……
白文昭出了中间的茅屋,往左边茅屋而去,就是三婶和妹妹白文清的房间。
这一进门,就看到三婶坐在床上,怀中抱着三岁大的女儿白文清。
白文清看到哥哥进来,挥舞着肉溜溜的小手,“哥哥抱抱”、“哥哥抱抱”地叫个不停声。
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