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场面有些安静,还时不时冒出一些偷笑声,薛太公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薛太公,请问,如果我让你领四百人的军队,来负责他们的一切,包括饮食、住宿,你能做到吗?”
薛太公不满地哼了一声,道:“当然。”
“但若是四十万的军队呢?”
薛太公不屑的表情戛然而止。
“我没记错的话,这四十万大军的统领是薛太公的儿子,薛平,他不过二十有一,好大的威风啊,领了四十万的军队,他有这个能力吗?”
自古以来,兵多将少,正是如此。
兵不是领得越多越好,是要看能力的,不是什么人都能领四十万的兵,历史上这样的事情比比皆是。
已经不用多说,字字诛心,这四十万军队的灭亡与薛平脱不了关系!
群臣都见过这薛平,最多也只是个普通的将领,领个十万人就算不错了,怎么可能去统领好四十万的军队?
这还不是薛太公的举荐,很多官员都知道输的原因,只是恐于薛太公的势力,不敢进谏。
而自己的儿子有多少能力,而这一点薛太公自己也清楚,想到这里他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打湿,连忙慌张对着杨天雄喊道:“圣上!不要听这狂徒胡言。”
身为开国的皇帝,打下无数战场,杨天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失败的原因。
他当时也是糊涂了,竟真的以为自己兵多就能打赢北原,才会让薛太公的儿子领兵。
于是他没有理会薛太公,杨天雄淡淡地说道:“老师,您继续。”
司马睿点头,继续说道:“这第二个问题就是,你可知为何北原的军队停在了太原?”
这次薛太公懂了脑筋,借用了李太尉刚刚的说辞,略显得意。
“这有何难?北原贫瘠,而且打到太原,战线一长,粮食定然供应不上,这连三岁孩童都看得出来。”
司马睿却慢慢摇头,说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北原军队善用骑兵,两军交战定然厉害,可若是攻城,便只能死战了,他们兵马可做不到这样惨烈的牺牲,而太原地势平广,粮草充足,彼消此长,北原必败。”
“这也是为何北原前来议和的原因,如不出臣所料,北原此次议和定是虚与委蛇,假意归还城池与我们交换粮草,等到我方松懈,一举拿下归还的城池与太原。”
后面这话是说给杨天雄听的。
李太尉也恍然大悟,他知道北原来议和绝对不怀好意,但并不知道其中的真正的计划。
“薛太公,这是最后一个问题,你可知在我军不敌的情况下,要如何对敌?”
薛太公是彻底不敢讲话了,讲得越多错的越多。
朝上顿时安静了一刹,所有的官员都在思考,恃强凌弱谁都会,但要论上以弱胜强……
司马睿忽然大声喊道:“只有一计——北伐,北伐,还是北伐!唯有以少胜多,才有一线出路!”
为了这条小命,司马睿算是豁出去了。
咸鱼是咸鱼不了了!不能摆烂,那就听系统的话,就夺兵权,老老实实的造反!
对,老老实实……的造反!
紧接着司马睿扑通一声跪下,“圣上,我愿前往太原率兵北伐,如若不成,臣以死谢罪!”
但朝上还没有人敢发声,都在静静等待着龙椅上那位的发落。
杨天雄站了起来,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他走到司马瑞面前,两只手将他扶起。
杨天雄望着眼前的老师,一时间也是感慨万分。
朝廷上一群重臣商量了几天,竟然还不如老师一个不问世事的太学先生,看得透彻。
想当初老师随他推翻前朝的时候,也不过才束发之年,但现在记忆里青稚的面孔却不再清晰,转眼老师都快到了而立之年。
“老师,这些年您还好吗?自建朝以来,朝中事物众多,是朕冷落了老师,整整十年啊,是学生的不对了。”
这话一出,朝上许多老臣也是百感交集。
没想到无情无义的帝王也有如此温柔的时候,怕是有些忠贞之士,都下定决心誓死奉命杨天雄。
“圣上,使不得啊!你是天子,何错之有。”
“是啊,圣上,为国奉献,先生他是应该的。”
“圣上,是我们无能,未能替你解惑分忧。”
如此君臣感恩的一幕,司马睿却看得冷冷发笑,不亏是帝王啊,这帝王心术拿捏得死死的。
若是这具身体的还是原来那位,怕是已经为杨天雄赴汤蹈火了。
他可不怕,喜欢演戏,那就演呗,要不是没学演戏,不然奥斯卡小金人高低有他一个。
司马睿连忙起身,眼角用力地挤出眼泪,梨花带雨的哭腔,“圣上,使不得啊,都是臣应该的。”
“老师!”
杨天雄见状也飙起了演技,红着眼睛,捂着胸口,让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居然接住了,这位也是影帝,这波是高手对高手啊!
司马睿哭丧着脸,内心极为赞赏地想到。
忽然,一个美丽的贵妇不顾殿外侍卫的阻拦,哭哭啼啼闯进了朝堂,这人正是薛太公的妹妹,林如烟,林贵妃。
“圣上,你要为广儿(杨广)做主啊!呜呜呜……”
“胡闹,谁允许你闯进来的!”
杨天雄连忙收起眼泪,收放自如,换上带些怒气的表情,这里在商讨国家大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一个贵妃捣乱。
“圣上,广儿和五殿下打起来了,就连府中侍卫都动起手,出人命了都!”
什么!
广儿,杨广,那是三殿下,也是杨天雄最宠的儿子,最近有意立为世子。
至于五殿下,杨浩?
那是废人一个,这么多年来一直默默无闻,从来没有弄出过一点声响,不是今日提起,怕是有许多官员都忘记还有个五殿下。
杨天雄闷哼一声,“莫要胡闹,老五的性格朕还是清楚的,他怎么可能会对老三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