荻听过这个名字,不多,但他印象很深,瑟瑟说过她写字音律这些都是那个叫做温迪的人教的,而且每次在提到他的时候眼里都会漫出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悲伤。
他去问父亲时,父亲闭口不言,只说这不是他需要了解的内容,瑟瑟也不希望他知道。
荻脑子转得很快,他想起来父亲说过瑟瑟不希望衷知道父亲的存在,所以尽管准备了给衷的玉佩让他转交,但还是让他不要告诉衷……如果瑟瑟也不希望他知道他的父亲呢。
猜测着这个叫做温迪的人是否是他的亲生父亲,荻一时无暇顾及其他,连瑟瑟回来后回去的路上都反常地沉默下来。
衷是父亲作为魔神的力量与瑟瑟身负的深渊结合的产物,那么他的父亲又是谁。
荻从前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荻,在想什么?”衷侧过头来看他,“你最近心事重重的,已经好久了。”
“没什么。”荻被打断了思考,他没说什么,借着书的阻挡他把收到的从璃月寄来的信封放起来,是伐难寄回来的,回答了他的问题,她也不知道荻的亲生父亲是谁,瑟瑟出现在璃月的时候就已经怀了身孕,不过她应该是从蒙德的方向过来的,而且她一开始状态很不好,伐难那时受着重伤与弥怒一同在休养,只听应达说瑟瑟那时总会不自觉落下眼泪,神色痛苦地喃喃自语,看起来有几分像现在那些话本里被辜负的情痴,哦对了,好像是在说什么温迪,但每当帝君出现之后她看起来就高兴多了,可见对于瑟瑟来说,还是帝君重要。
那确实,荻也是这样觉得的。
他的目标就是有一天能再带着瑟瑟还有衷回去璃月,一家四口再像从前那样生活。
荻把面前的《蒙德通史》合上,衷看了一眼,“你还在想那个温迪吗?”
“是啊。”荻从高椅上跳下来,伸了个懒腰,“一想到瑟瑟那么牵挂那个人,我就不开心,尤其可能还是从我出生之前!”
“但应该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如果你都不认识的话。”衷他想了想,“说起蒙德,我想起来了,大慈树王对瑟瑟提起过蒙德,她说蒙德的风之魔神巴巴托斯要来须弥。”
“瑟瑟是什么反应?”
“……她没有反应。”
不过有一件事衷没有说,那时他们住的房子在须弥城里,瑟瑟那几天没出过门,只是坐在窗户边往外面看,她哼着不太像是须弥风格的调子,也看不出来开心不开心,衷坐在她怀里也扒着窗户向外看,就看到了瑟瑟注视的方向,那里围着一群人,人群的中心是一位来自蒙德的吟游诗人,他正弹奏怀里的竖琴,悠扬轻灵的歌声引着人们一阵叫好,衷也小小哇了一声,瑟瑟捧着他的脸搓搓揉揉,“好听吗?”
衷点了点头,瑟瑟笑了一声,“我也觉得。”
但说着好听,她却不打算再听下去,往椅背一靠,恰好避开了自窗外投进来的阳光,也避开了那道视线,她闭上眼,呼出口气,“午饭吃什么呢,衷?”
衷朝那个抬头看过来的吟游诗人遥遥挥挥手,得到了对方的致意,又奉送了一个笑容,才依依不舍地从她怀里跳下来,“先去厨房看看有什么食材吧。”
“好哦。”那之后他就拉着瑟瑟进厨房做饭,没再观赏那位吟游诗人的表演,后来瑟瑟终于肯出门的时候,就听说那位从蒙德来的很好的吟游诗人已经离开了。
现在想来,那位吟游诗人和荻长得是有点像,就连发尾的青绿色都一模一样,只是荻的发色更暗淡一点,如果不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巧合,那那个心吟游诗人的来历恐怕……衷斟酌片刻,才谨慎道:“如果他真的是你的亲生父亲,你要去找他吗?”
“现在怎么可能去,我还要守着瑟瑟呢。”荻摇摇头,“不过我也想知道,总不会也是魔神吧。”
而且瑟瑟为什么会离开,和离开璃月是一个理由吗,那她为什么会那么伤心,难不成那个人做了什么对她不利的事?
“也?”衷疑惑道。
“……没什么啦!”荻自觉失言,急忙住嘴,推着他往外走,他们两个为了八重堂与祭典合作的破事忙了一个上午,八重神子那个臭女人知道他们俩回来之后毫不犹豫把一大堆事情又甩给了他们,美名其曰熟能生巧,幸好荻和衷回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打工的准备,而这一次也据理力争地谈了工资,反正瑟瑟回来了,她也别想继续压榨他们,只要钱给到位,神樱大祓也不是不行。
如果这样能让瑟瑟放弃去神里家工作就好了。
瑟瑟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身边是他现在最讨厌并且没有之一的家伙。
荻垮起一张小脸。
“荻,好久不见。”神里绫人迎着他们的方向,也就在第一时间看到了两个孩子,祭典伊始,忙了许久的社奉行也才闲下来一些,剩下的维持工作交给天领奉行,神里绫人便趁空闲带瑟瑟出来视察一番。
“唔,我想着要不要进去找你们呢。”瑟瑟听他叫名字,也转过头来,提起手上用纸袋包好的三彩团子和杯装饮料,“据说很受欢迎哦,绫人和我排了很久的队才买到的。”
“这家也只有在祭典上才会出摊,往常到中午时就要走了,没想到今天会留这么久。”绫人轻轻一笑,言语间颇现怀念之意,“上一次我拉着你来就没有买到,还不幸因为淋雨而生病了。”
虽然说是上一次,但如果真正来算,已经是三年前了,他已经许久没有再如此自在地出来散步,父亲去世前的那段时间已经非常难熬了,在那之后更是不忍回忆,每一件事情在当时看来都是足以令他的世界崩裂的毁灭性打击,父亲去世,曾经和蔼可亲的长辈们纷纷向他与家人露出獠牙,这些尚且在可以预料的范围之内,但是他不曾预想过瑟瑟会那么突然地离开,亲眼目睹瑟瑟坠海的绫华因为惊吓而一夜一夜从梦中惊醒,大病一场,浑浑噩噩许久才有所好转,这期间原本便操劳过度心力交瘁的母亲还是没有再等等他们,抛下他与绫华随父亲离开,身边人接二连三的离去令他悲痛到麻木,但他无法任性地抛下绫华与神里家,他是令父母为之骄傲的神里绫人。
“瑟瑟,下午随我去一处地方吧。”漫长的沉默之后他突然说,瑟瑟正挽着披散下来的长发,去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