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头有点疼,脑袋里像是搅和了浆糊,混沌里艰难挑出一点清明,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身边有人含糊呓语一声,“瑟瑟?”
缠在腰上的手臂抬起来,她瞬间感觉呼吸一轻,轻松许多,瑟瑟睁开眼睛,看到了撑着床坐起来的绫人,他迟疑片刻,“昨晚我……”
他话还没说完,想起来什么一样睁大眼睛,突然沉默了。
“你说要我不要走。”瑟瑟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看起来还是困倦,连眼都睁不开,显然瑟瑟酒量也不行,不过比起第一次喝酒的一杯倒,现在进步些,尚能保持基本的理智,提起昨晚的回忆也大概说得清楚,在回家之后瑟瑟先陪绫华回了她自己的房间,把她哄睡之后才去找了绫人,她本来打算和绫人说一声就回家的,然而绫人歪歪靠在小桌上,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烛火,书房没有灯,这么一点火光映着他姣好的侧脸,瑟瑟没什么欣赏的想法,小少爷长得好她知道,不过与她没多大关系。
听到她要回家,绫人也不看她,只是“嗯”了一声,在瑟瑟转身开门准备出去的时候,才幽幽叹息,“你又要走了吗?”
又?
从来没有反思过自己已经在绫人面前消失过三次的人对这个“又”没有什么感觉,她回过头来,“怎么,绫人,还有事吗?哪里不舒服吗?”
该不会是喝醉了所以难受吧,不过看起来他也还好,不像醉酒的样子,也没有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像她喝醉了就会做点傻事,瑟瑟也不太清楚,据温迪说她第一次喝醉酒就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强吻温迪,破坏了一个柔弱吟游诗人的贞洁,不过在那之后他却热衷于带瑟瑟喝酒,也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看她变傻有那么高兴吗。
哎呀,又想远了。
瑟瑟走回绫人身边,弯腰伸手在他眼神晃了晃,“不然直接去睡觉吧,我扶你回房间?”
绫人突然抓住她的手,她都没来得及看清他的动作,手就被攥住,遮住了绫人的半张脸,只能听到他的声音,“我不想让你再离开了。”
果然喝醉了吧。
“还是回卧室好了,我记得喝酒了受凉会感冒的。”瑟瑟尝试着收回手,结果意图被提前察觉,不仅没有成功,反而被他用力一拽,身体失衡摔到了他的怀里,还不等说什么,就被他扶着抬起脸吻住,是略微浓烈的酒味,又带着一股凛冽清香,瑟瑟眨了眨眼,没有反抗,然而绫人在那之后就没了进一步的动作,也仅仅是贴住她的唇瓣轻轻舔舐,他顿了一会儿才虚心求教,“瑟瑟,接下来该怎么做?”
听起来匪夷所思,但他确实没有闲到抽空去了解男欢女爱的相关内容,虽说做过几次风花雪月的梦,醒来后梦的内容早已模糊,能留下的记忆也只有无上又虚无的欢愉快乐,女孩子柔软到溢出水的低吟,以及他紧紧握住身下人纤细柔软的腰肢时的低语,“瑟瑟,是我的了。”
和现在一样,瑟瑟在他怀里。
还是说现在是能让他为所欲为的梦,瑟瑟才会顺从。
“我也不太会,我没有具体学过。”瑟瑟有些为难地蹙眉,“但如果按照往常的经验,接下来可能是要再进一步吧……”
她不太确定接吻有哪些步骤,绫人要学的又是什么,只好把自己会的全部展示给他,像是温迪或者摩拉克斯大人那样,纠缠厮咬吸吮,总而言之就是贴在一起。
绫人在这方面也聪明得很,很快就掌握了技巧,按住瑟瑟的脑袋防止她离开,另一只手扣在她腰间,从远处看和把瑟瑟裹在怀里没什么区别,至少托马看到的是这样的。
书房的门开着,任由还没有月色明亮的灯光外泄,里面人的动作也纳入他的眼底,托马端着醒酒汤的手不觉用上几分力气,已经凉下来的晚风吹过,碗中乌黑的汤汁乍起波澜,也让他清醒几分,托马垂下头,按下心中的酸涩,敲了敲门框,“家主大人,醒酒汤煮好了。”
这声音在静谧的夜间响得突兀,瑟瑟被声音吓了一跳,她安抚式地拍拍绫人的头,又站起来走到门口,“多谢了,托马,不然我都忘了还有醒酒汤。”
托马出神地凝视着月光下她被濡湿而晶亮的唇瓣,一时忘了回应,直到瑟瑟纳闷地挥挥手,“你也喝醉了吗,托马?”
“啊,呃,没有,我只是……想起了什么事情。”托马回过神来,迎着瑟瑟疑惑的眼神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最后才平复了一下心情,“瑟瑟,今晚你要照顾家主大人吗?”
“看样子是,他喝醉了,看起来不是很清醒,所以不想让我走。”瑟瑟托着下巴,“虽说应该回去陪荻还有衷……但小少爷都这么说了,不留下的话,明天他醒了会伤心的吧。”
“家主大人吗?”托马顿了顿,这话不该由他来说,但家主大人回来拜托他煮醒酒汤的时候,好像还挺清醒,也没有醉到必须有人照顾的地步吧……算了,或许只是强撑的清醒吧,毕竟已经喝醒酒汤了。
“今晚我来照顾他。”瑟瑟点点头,她看下天,月亮高悬,“天色不早了,你也快休息吧,休息不好的话,会长不高的。”
这话怎么那么像哄小孩说的。
托马欲言又止,最后无奈起来,“……瑟瑟,我已经快过了长高的时候了,而且已经足够了。”
他现在都能俯视瑟瑟了。
“才十几岁的话,还没有结束。”瑟瑟弯起眼睛一笑,看出点促狭的意思,“万一还能再高点呢,不要放弃呀。”
送走了托马,她端着温热的醒酒汤回到绫人身边,他一抬眼,“托马走了吗?”
“太晚了,让他休息吧。”瑟瑟说,用勺子盛了汤递到他嘴边,“喝吧,趁还热。”
绫人由着她一勺一勺喂,顺从地张口咽下去,乖巧得很,一点也看不出白日工作时沉稳冷静又锋锐的样子,她把碗放到一边,又牵起他的袖子,“回去吧。”
瑟瑟打水过来帮他洗漱之后,便压着他躺到床上,绫人终于开口,“瑟瑟,你不走了吗?”
“今晚不会走,我会在这里守着的。”瑟瑟合上他的眼睛,绫人“嗯”了一声,“像刚才那样,可以吗?”
“唔?”
“牵手,拥抱,亲吻,或者再继续下去。”绫人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