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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1 / 2)

瑟瑟睁开眼,发现她在一个陌生的房间,窗外来看已经是黑夜了,房间里点着灯,照得亮亮堂堂。

这是……哪?

大脑开始艰难转动,如同长久不曾运行的机器,没有润滑过的齿轮发出艰涩的吱呀声,瑟瑟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上的灯。

没来过的地方,她在此之前应该是在……阿贝多的身边。

那么,阿贝多在哪里。

瑟瑟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她抓紧了盖在身上的薄被,然而指尖一点力气也使不上,连简单的弯曲手指都做不到。

门被从外面打开,瑟瑟望过去,自门外走过来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她抬眼的一瞬间露出了吃惊的表情,“瑟瑟夫人,你醒了?!”

她知道,这是琴,她听到过这个名字。

瑟瑟开口,却说不出话,她感受到一股很强的拉力,像有什么在拉扯着她的意识。

阿贝多在哪里,为什么不在她的身边。

这是最后的疑问。

“瑟瑟?”

瑟瑟恍若从梦中惊醒,忽然坐直,千年难得一遇地露出了惊慌失措的表情,让坐在对面的绫人看着惊奇不已,“你做了噩梦?”

瑟瑟没有立刻回答,感觉是说不出的烦闷,她有些头疼,或许真的是昨晚没有睡好的缘故,五官似乎被蒙上了一层柔纱,目之所见耳之所闻,全部都是朦朦胧胧的,连近在咫尺的绫人都似乎遥不可及,只有砰砰飞快跳动的心脏是唯一真实的存在。

她想找到他。

这个意识出来的下一秒又被自己否决了,他是谁呢。

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绫人坐到了她的身边,抬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感受到温度正常后又盖住她还在颤抖的手,“瑟瑟,怎么了?”

瑟瑟忽然反过来抓紧他的手,非常罕见的主动,也是非常罕见的力度,放到平日绫人多少要去绫华面前炫耀一番,但现在他皱起眉,用空着的手晃了晃瑟瑟的肩膀,稍微提高了声调,“瑟瑟?!”

“他在哪里。”

“他?”

“……不,没什么。”瑟瑟平复了下心情,呼出口气,想把胸中浊气一吐而空,这下彻底醒过来了,瑟瑟敛眸看着自己的手,“只是做了个奇怪的梦。”

记不清具体的内容了,只有一片翻涌仿若呼吸的黑泥,想想是很熟悉的感觉,在哪里经历过,然而回忆不起来。

绫人还是忧心,瑟瑟刚才看着他的眼神,同看陌生人没有区别,不,瑟瑟连打量陌生人的目光都是柔和的,曾几何时露出过如此冷漠尖锐的神情,看得他暗暗心惊,他摸了摸瑟瑟的额头,体温倒是正常,“那就再睡一会吧。”

“不,我这里的资料还没有看完。”

“睡吧。”绫人自顾自捂住她的眼睛,“我会担心,瑟瑟。”

托马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绫人一手抱着缩在他怀里沉沉睡过去的瑟瑟,一手拿着文书批阅,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甚至在明朗的阳光下看来这场面还有几分暖意,但凭着托马追随家主这几年的经验来看,他的心情不太好。

“托马,帮我给荻带个消息,我傍晚会去见他一面,让他务必等在八重堂。”绫人头也没抬就吩咐道,又特地在务必上加了重音。

因为瑟瑟的缘故,荻和衷都不喜欢他,会尽量避免与他见面,绫人也没有与他们搞好关系的打算,他并非心胸宽广之人,还能对瑟瑟与其他男人留下的孩子和颜悦色关爱有加。

托马关好门离开之后,房间重新安静下来,只听得到浅浅的呼吸声,绫人眼角余光扫见一点白,是瑟瑟发辫上白色的石头花,他抬手取下来,拈在指间,仔细观察一番,差点按捺不住扔掉它的冲动,可惜最后还是理智战胜了情感,他故作平静地把它放到桌上。

“我要怎么才能留下你,瑟瑟?”他叹息一般呢喃,这个问题他问过无数遍,却心知肚明永远得不到答案。

他很少有没有把握的事情,而瑟瑟就是其中一桩,想要让她留下来,永远留在他的身边,但每每这样想的同时,又总是会考虑更多,种族这道鸿沟横亘在他们之间,他不愿想到等他七老八十白头佝偻时瑟瑟依旧风华正茂的场面,而在此以前,还要保证瑟瑟不会离他而去。

她的过去不甚客气地找上门来,绫人还没有做好准备。

绫人像个小孩子一样一声一声叫着她的名字,声音不大,含在唇齿间咀嚼的名字如同最甜蜜的毒药,带着微乎其微的甜意,却能在不知不觉间渗透五脏六腑,等反应过来时早已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嗯……?”

瑟瑟眼都没睁开,软软地哼了一声,无由来的疲惫把她的手脚束缚住,连动一下都很难,她勉强抬起手碰了下绫人的脸,迷迷糊糊问,“小少爷,怎么了?”

看起来不是很清醒。

回应她的是无声的亲吻,如绵密细雨织成的丝网笼罩住她,由外到内逐渐浸湿了两个人,她没有太在意,任由绫人随意摆弄,只当他一时兴起,而绫人不言不语,没有任何表情,连平日常有的笑容都欠奉,瑟瑟凑近了他,看了半天,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最后突然吻了吻他的鼻尖,“不开心吗?”

捏着瑟瑟细腰的手骤然用上力气,又在瑟瑟因不知是疼痛还是快乐呜咽出声时下意识松开手,生怕弄疼了她,他垂下眼帘,避开了瑟瑟的视线,“没有,公务繁杂,有些头疼而已。”

一般瑟瑟是不会追问的,她能察觉到绫人兴致不高就很棒了,怎么会在意他的口是心非,然而今天似乎哪里不同,瑟瑟“哦”了一声,“也是因为阿贝多吗?”

“也?”

“绫华昨晚同我说,她不想让我接近阿贝多,她很害怕。”瑟瑟做出了回忆的姿态,明明在一起吃饭的时候绫华还很开心,可是回去之后快要睡着时,却毫无征兆地忽然掉下了眼泪,怎么问都不说话,只是无声哭泣着,最后才小心翼翼地问瑟瑟可不可以亲亲她。

瑟瑟照做之后,绫华才把自己埋进她的怀里,抽抽噎噎地说“感觉那位阿贝多会把瑟瑟抢走”。

“为什么会害怕阿贝多,他不是一个画家吗。”瑟瑟不怎么理解,不过看绫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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