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仙典仪当场的混乱之中,瑟瑟脸色发白,死死地盯着躺倒在场地中间的仙祖法蜕,荻不明所以,而站在一旁的温迪却走上前揽住她的肩膀,一本正经道,“瑟瑟,节哀。”
这是他的真心话,如果这位老爷子能够在瑟瑟心里没了才好呢。
他可不愿意回想当初举办婚礼的时候瑟瑟从摩拉克斯一出现便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场面,
两个字把瑟瑟硬生生拽出了年少时的回忆,她没好气地睨了温迪一眼,推开他的手,“我最讨厌动手动脚自来熟的吟游诗人!”
瑟瑟千年难得一遇地说了句重话,甚至顾不上荻,转身就消失在了人群中,完全没等千岩军发现。
她本想去往生堂候着摩拉克斯大人,最终却还是脚步一转去了路边的一处小酒馆,点了几坛酒,专门坐在隐蔽的角落,谨防他人发现。
毕竟是小酒馆,酒具不过是简单烧制的粗瓷,摸起来粗糙,瑟瑟浑然无觉,她闷头喝酒,一杯一杯下肚,一旁老板看她形单影只,想劝她少喝一点,一个醉酒的弱女子在外,遭了什么意外也说不清,瑟瑟只是温温一笑,说“不必担忧,有人来接”,看她执意如此,老板也不好劝,只好给她上酒。
即便历经千年,她喝酒的次数也屈指可数,酒量本就不行,喝得又急,很快脸上便泛起潮红,眼神也朦胧起来,似是含着一层水汽,如同雨后霓裳,娇艳不可方物。
眼看着店里有几桌人眼神不住往那里瞟,老板心里着急,想着劝这姑娘快快离开,别真出了事,正欲开口之际,眼前掠过一道翠绿色的风,那姑娘又满上的一碗酒被不知哪来的轻佻少年弯腰饮尽。
瑟瑟意识已经有些迟缓,她垂眸盯着酒碗好久才意识到似乎是空了,正想再倒,手也被按住,“喝酒太多可不利于养病哦?”
听见人说话,瑟瑟这才发觉有人在身边,她抬眼看去,一片翠色便映入眼帘,是温迪啊。
她慢吞吞地回答,“就算不喝酒,病也不会好。”
她的病源于身体与灵魂相斥,跟喝酒有什么关系。
“嗯……那就当我不想让你喝好啦?”温迪又说。
“凭什么呢?”瑟瑟轻声问,她可还没忘了她的寡妇人设,又抽回自己的手,正打算再倒酒,眼前却忽然一阵天旋地转,惹得她头也晕,是温迪把她忽然扛了起来,她踢了踢腿想挣扎,温迪便拍了拍她的大腿,“别乱动哦,柔弱的吟游诗人单是扛着寡妇就很吃力了。”
瑟瑟费力地抬起手捶了一下他的腰,却因为力气不够,像挠痒痒似的。
温迪一手掏出刚刚摸到的瑟瑟的钱包把钱放在桌子上,在酒馆众人瞠目结舌之中走出了酒馆。
对面站着的便是钟离与荻,荻满脸忿忿,正朝钟离抱怨什么。
哎呀呀,老爷子大丧之日这么出风头,可真是不好意思呢。
柔弱的吟游诗人这么想着,朝对面招招手,又把瑟瑟放下来,还不忘一把捞住她,免得她腿软摔倒。
“作为丈夫,我可真体贴。”温迪笑嘻嘻地朝荻说。
“钟离叔叔,你看!他还非礼瑟瑟!”荻扯着钟离的衣摆大声告状,“我忍他好久了!他都把瑟瑟惹生气了!”
不远处的千岩军投来警惕的目光。
钟离:……
他缓缓道:“荻,平心而论,瑟瑟大抵不是因为这个生气……”
他估摸着看完了请仙典仪瑟瑟应该会来找他,却在往生堂久等不至,出来寻人时正看到荻站在路边,表情不善地盯着对面,过来询问才得知瑟瑟因为三番五次被这位吟游诗人动手动脚而生气走开,独自跑去喝闷酒了。
“荻,瑟瑟怎么会是被骚扰了还不做反应的人呢。”他提点了一句,荻却可疑地沉默了。
钟离:……
刚走过来的温迪:……
“谁?!谁骚扰了瑟瑟?!”温迪警惕地问,心想有空他一定要给瑟瑟再补补常识,被除他之外的人不怀好意地动手动脚一定不要下狠手地打!咦,瑟瑟能打得过吧,应该?
“总之,先回去吧。”钟离摇摇头,也不知道这一家人在搞什么,但现在紧要的是先给瑟瑟煮碗醒酒茶。
“钟离叔叔,你不能抱着瑟瑟吗?让他扶着,瑟瑟会不舒服的,太矮了,都站不直。”荻无理取闹地又扯了扯钟离的衣摆,这孩子鬼心思多,对讨厌的人能不着痕迹挖苦千八百句,好在平日他讨厌的不多。
不过坏消息是他难得针对的人竟是他的生父。
钟离暗笑,又看向巴巴托斯,“言之有理。”
温迪却摆出一副担忧的样子,“可钟离先生和瑟瑟似乎没有关系,这么亲密,按照璃月的习惯,好像不合礼数哎?”
“哦?那您和瑟瑟又是什么关系,与她如此亲密?”钟离不动声色地反问,在问出口的一瞬间他又有了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温迪得意道,“我可是风神送给瑟瑟的丈夫,还有结婚证哦!”
他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张看样子是蒙德风格的证书,上面明晃晃写着结婚证三个大字,而两个人的照片下面是签字画押的手印,还有风神大人龙飞凤舞酒气四溢的“同意”。
“契约已成,食言者将受食岩之罚,是这样说,没错吧?”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搞出来的结婚证,有风神的气息似乎也算不得伪造。
如果面前不是风神本人。
摩拉克斯想起了一些不甚美好的经历,他眯起眼睛,“这需要确保瑟瑟是在清醒的状态下与你签订的契约。”
“谁能证明瑟瑟不是在清醒的状态下和我签订的契约呢?”温迪狡猾地反问。
眼看可靠的钟离叔叔被卑鄙的蒙德吟游诗人堵得一时失语,荻无能狂怒,迎面看到某个人,他眼前一亮,小步跑过去,“魈哥,快!有人非要强娶瑟瑟!”
魈原本正对着一处房门沉思,一旁是正碎碎念帝君怎么不通知他们一声就给了这么大一份惊吓的伐难,乍一听此言,他一惊,暗道该不会是瑟瑟也出了事,一握长枪转过身来,“谁?!”
却看到了喝醉了正无力倚靠着旁人的瑟瑟,以及,她那传言“死”了百年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