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照相馆,他又来到附近的小吃店,要了一份鱼丸和煎饺,又打包了一份一样的,骑上车来到姜宅大门前。
只是紧闭的大门似乎没有想敞开的意思,他往后退了两步,透过围墙看向姜海绮房间的窗户,思索了一会儿,喊了一声:“姜海绮,你在家吗?”
无人应答。
他只能把早餐挂在牛奶箱底下的小篮子里,随后骑上车再次返回照相馆。
恰好李叔从暗房走出来,手里拿着照片,神色略显意外。他把照片递给韦绎,试探道:“这是……那起案件里的人吗?”
韦绎有些意外,不知为何李叔会知道姜婆的长相。
“就那个县城晚班的记者爆出来的。老人生前照片没有打码。”
县城晚报?
他紧握拳头,眼前浮现之前张晓站在班级中胡说八道的模样,心中又燃起了怒火。
见韦绎表情不好,李叔也没有多说什么,拿着照片走到过塑工具前,把照片处理完递给眼前的少年。
“多少钱?”
“不用了。”李叔沉默了一会儿,“就当是做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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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姜海绮终于走出姜家大门,眼神落在小篮子里早已经冷掉的鱼丸汤和油条,心里划过一丝暖意。
她把食物取下,拿进屋里,没过多久又走了出来。独自一人前往S县城的五金一条街。
一个多小时后,她拎着两大袋工具,瞧见正往自家张望的韦绎。
她停下了脚步,静静看着眼前的人不停跳起,似乎在查看屋内的状况。随后,少年懊恼挠了挠头,把手里的东西往外套内衬口袋里一塞,往后退了几步,做了个助跑的动作,三两下就登上了围墙。
只是刚踩上围墙,余光就瞧见了不远处的自己。
少年吓了一跳,急忙跳了下来,一路小跑到自己面前,脸上还有未散去的尴尬。
姜海绮只听他说了一句“我见你家里没灯光,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一时间有些着急。”
屋里还是往常的样子,并没有因为姜婆不在而变得不一样。
姜海绮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第一次对韦绎提出了请求。
她说:“韦绎,你能帮我个忙吗?”
“当然可以。”
“我想请你,把我从你的回忆里删除,永远不要记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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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绎不知道那一晚,他是怎么走出姜家的,只觉得她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呢?
难道,大家不是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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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家客厅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姜海绮站在原地,许久都没有动作,看着像是在跟所拥有的一切做告别。
这个晚上,姜家灯火通明,每一个房间都亮堂堂的。
在电钻与锤子的响声中迎来了鱼肚白的天空,混合着S县城有史以来的最低气温与浓雾降临。
此时,姜家大门开启一个人大小的门缝。黑色的身影从里走出,她背着双肩膀,手里提着一个棕色行李袋,帽檐压得很低,消失在浓重的大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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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那个同学又再次出现吗?”田思媛看着安泽,“不会一直都没有出现吧?”
“一直都没有出现。”安泽摇了摇头,“其实我也挺好奇的,她到底去了哪里。那天晚上到底在家做了什么东西。”
随后,安泽看向对面的韦绎,试探问道:“你知道吗?你那天晚上不是给她送照片去了吗?”
“不知道。”说完,韦绎放下筷子,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所以……”田思媛亲昵附在安泽的耳边,“他是不是暗恋那个女生吗?”
安泽摇了摇头,贴近田思媛的耳朵:“我从高中问到现在,他都说不是。”
两人的窃窃私语一字不漏传到韦绎耳边,他假装没听见,继续吃着眼前的火锅。
在他的心中,那天晚上的一切是一个秘密,不管是判若两人的姜海绮、还是那句令他意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