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埋在下面的贾明过一时没有动静。
擂台大屏上展现着璃书的全身特写，她插着腰，一身的伤只让人觉得热血沸腾，平静的眼神是对对手最大的藐视。
观众台上突然有人大声喊道：“贾明过！你一定能赢过这个女人！”
这声音像是一个开关，不停有呐喊声。
“你可是【蜉蝣】公会的人，区区散人玩家怎么可能打倒你！”
“贾明过才是胜者！”
“这一定有内幕！”
“璃书一定用了不干净的手段，你们第十四星系是怎么办事的？”
“贾明过胜！贾明过胜！贾明过胜！”
裁判急忙稳定场内观众的情绪。
璃书被恶意的音浪包围着，即便如此，她的表情没有变化，依旧盯着没有动静的废墟。
看来她判断正确，贾明过的【反伤】只能对直接伤害他的人起效果，否则暗算他将他活埋的璃书此刻已经半死不活了。就是不知道他的【天赐】对岩石这种非生物物质的伤害还能不能奏效。
璃书漫不经心地想着。
一只强健光裸的手臂从岩石中破土而出。
贾明过气喘吁吁地从废墟下爬出来，面上一半已被鲜血覆盖。
他大声地喘着气，摇摇欲坠地站在璃书面前，朝她伸出手，像是要抓住她一样。
相同的动作，已经完全是两种气氛。
刚开始比赛时，他意气风发。现在，他已是强弩之末。
贾明过魔怔地吼道，“我不可能输，刚刚不过是我一时大意！”
“嗯。”璃书尊重地点点头。
贾明过甩开步子，盯着满是血迹的面大声嘶吼，他不管不顾地朝璃书发起攻击，“来啊！来打我！”
璃书一味闪躲，轻盈得像一只山林间飞跃的蝴蝶，高耸的马尾是蝶翅振飞的尾迹。
贾明过的粉丝一见璃书退让立刻就逮住不放了，“怎么了？你这个散人是怕了不成！”
贾明过被支持者的声音激得上头，拳拳生风，“来啊！”
璃书望着头顶上贾明过的可怖面容，耳边是他嘶声力竭的叫声，“擂台已经被你炸完了，你还有什么办法能伤到我？”
既然有人求知若渴，她不介意好好教教他。
璃书霎那间转换身形，贾明过惊讶地错身而过，一扭身，一块脸大的石头朝着他的面门飞过来，他被砸得脑袋后仰，踉跄了好几步都没有回过神。
璃书慢慢放下踢击的脚，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
贾明过低垂着头，喃喃自语，“不可能，没有人能够伤害我，这不可能。”
他蓦地睁开眼睛，“我知道了，你身上一定有什么道具秘宝。”
“不对。”
璃书了当回答，随之而来的是她的缠绕。将贾明过捆了一个结实，璃书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上也到处传来挤压感，贾明过的【一文不名】正在发动。
她没有顾及自身。
谁也不知道璃书是如何做到的，贾明过奋力挣扎，在挣脱鞭子的一瞬间，璃书直接舍弃了鞭子，随着贾明过的牵动，另一头捆绑着的刀刃直至飞了过来，插入他的大腿中。
“啊——”
贾明过双眼充血，不知道是汗还是泪水，都混着血液流下来了，“这不可能，我是无敌的，我的【天赐】是没有任何弱点的。”
璃书抱着双臂，听见他的自言自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她踢翻贾明过，一把拔出插在他腿上的刀刃，“看来真是当局者迷。你还不明白吗，你的【天赐】仅仅只能针对直接伤害者……”
璃书解释到一半突然对此感到厌倦。
非生物物质、天灾、他自己……什么都可以伤害他，换而言之，贾明过的【天赐】满身都是弱点。
只要不直接接触他。
她有千百种打败他的方法。
璃书纤细但充满肌肉的手臂扛起了一块巨大无比的岩石，从远处看她的身子像是支着岩石的一根竹竿。
庞大的投影将贾明过整个人笼罩住，他抬起头，危险的气息让他整个人傻傻呆住了，“你要什么？”
璃书平静道，“试验一下而已。”
贾明过福至心灵，反应过来的他声音都颤抖了，“你你你该不会要用它砸我吧！”
“嗯。”璃书十分有礼貌地点点头。
贾明过的鸡皮疙瘩一路起到脖子，“你疯啦！要是我的【天赐】发动成功，你会死的！”
大方的璃书表示：“没关系。”
命不命的不重要，满足她的好奇心才比较重要。
她又好心地补充道：“我现在毫无杀意。”
如果只是有一块石头不小心从毫无杀意的人手中掉落，又不小心砸到了贾明过。
游戏系统会如何判定，她很好奇。
贾明过惊恐地盯着悬梁之石：会死的，这个东西砸下来他绝对会死的。
绝对会死的——
贾明过一时间看见了自己的母亲，儿童公园里她正牵着小小的人儿，那个人是谁啊？镜头拉近转移。
啊，是年幼的自己啊。
贾明过笑着流出了眼泪。
原来是死前的走马灯。
他就要上天国了。
“我认输——”
惊恐的尖叫像一只手掌死死掐住了整个会场的咽喉，一片寂静。
璃书眨了眨眼睛。
没意思。
又一个认输的。
她丢开巨石，擂台猛地震了一下。
足足沉寂了五秒，裁判才找回了自己声音，“胜利！璃书选手胜利！！！二十连胜终结！！！”
“好！”沈确兴奋地站起来，一个上勾拳，脸上扬着大大的笑容。
他不断地鼓掌，然后渐渐停下来，奇怪地环顾四周。
整个场地只有他欢呼，更不要说为璃书高兴。
沈确甚至能感受到好几道恶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