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书掏出纸巾把太阳穴的风油精擦掉。
周生淮见她不说话，以为她默认了，毕竟她就是一个柔弱的惹人欺负的没用女孩儿而已啊。
他夸夸而谈，“听见了没有江璃书，我这可是为了你好，你想想吧，至今为止只有我站在你这边而已啊。”
周生淮突然拉住了她的手。
璃书立刻把手抽出来。
总算分给她一个正眼，“拜托，你不要再继续……”说到一半，她突然泄气，又是必要的剧情吧，真啰嗦，赶紧出个快进的功能吧，她真的受不了了。璃书敷衍地点点头，“我知道了，都听你的。”
“唉，早这样不就好了吗？”周生淮无奈叹气，“除了我谁还能对你好。”
在广播室讲了这么久的话，璃书的身体撑不住了，她
趴在桌上睡着了也没有老师敢管，一觉睡到了放学。
按照和江爸的约定，放学后，她等了江妈，拒绝了陈景的护送。不过是个剧情游戏而已，她还没到需要时刻保护的程度。
也许江妈和江璃书很久不见了，她看起来有些尴尬，璃书等了好一会儿，她才踌躇开口。
“璃书，妈有个事想求你，你能不能找你爸借点钱？”
找江爸借钱？
璃书歪头。
她记得江妈要见她，还是江爸传达的吧。她为什么不自己开口？
“他的电话是138……”
“璃书，”江妈打断了她的话，“我有你爸的电话，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去问你爸要点钱，我真的没办法了，我一个人要拉扯陈景一个男孩儿不容易，你体谅体谅妈妈吧！”
“体谅你？”
“是啊，璃书，妈妈很难的。”
“那你知道我得癌马上就要死掉了吗？”
江妈愣了一下，“你在开玩笑吧。”
璃书从书包里掏出诊断书，上面写得清清楚楚，璃书的身体已经没有几天活头了。
“啊？那你岂不是分不到你爸的财产了。”江妈脱口而出。
璃书怀疑自己的耳朵。
女儿就要死了，她居然还想以后能不能分到她前夫的财产。
“就算我拿到了和你又什么关系？”璃书说话带上了一点刺。
江妈不赞同，“你这话说的，你一个女孩子要这么多钱干嘛？”
“我去治病。”璃书咬重字。
江妈见她生气了，才退让一步，“不说了不说了，你去找你爸要点钱吧。”
“我不会去的。”璃书在江妈不满的眼中一字一句道。
江妈把诊断书扔给她，“我生你容易吗？现在让你帮点小忙都不行吗？”
璃书捡起病例，脑海里闪过江璃书无数次的委曲求全和无助。
她为她感到不值。
“我生病你有关心过我吗？我被后妈继妹羞辱你有管过我吗？我被同学们打你有帮过我吗？我江璃书不是以德报怨的好人，你不要再来找我，我看见你就恶心。”
璃书一字一句。
江妈不敢置信，“你居然还和我这么讲话？简直没大没小！”
“大是哪一位，小又是哪一位？”璃书口齿伶俐。
江妈痛心疾首，眼泪说掉就掉，“你这是再怨我没有带走你？你要是个男孩儿，我至于把你丢给你爸吗？”
璃书本就紧皱的眉头更加死死地打在了一起。
重男轻女？好古老的传统，好低级的世界观。
“说够了吗？咳咳，咳。”璃书捂着嘴咳嗽，“让开，我要走了。”
她要吃饭。
她能量不足，快站不住了。
江妈着急地拉住她，“不行，今天要钱的事儿你必须给我点头。”
璃书摊开掌心，露出红血丝。
她没有生过这么严重的病，但常理来说，咳成这样，恐怕她真的没几天好活了。她冷冷瞥了江妈一眼，”你能拿我怎么办呢？“
反正她都要死了。
璃书什么也不怕。
江妈一愣，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引得人纷纷侧目，“天杀的！女儿长大了就不管娘了，大家都来评评理啊！”
她干嚎半天，一滴眼泪都没有。
璃书找出帕子捂住自己的嘴巴，咳嗽的间隙中，“哭得再响点。咳咳。”
是不是没吃饱饭。
她想问。
可是肺实在难受得说不出来。
江妈见璃书脸不红心不跳，在地上耍起无赖，“你要是不点头，我今天就不起来了，看谁斗得过谁！”
“随你。”璃书扔下轻飘飘的一句话。
想走被江妈抱住了腿。
推搡间，保安走了过来，把两人请到了校长办公室。江妈一见到领导唾沫横飞，把璃书贬成了一个十足的不孝女。
璃书翻了个白眼，自己走到沙发边坐下。
在场老师们皆是一愣，见过嚣张的，但没见过这么嚣张的。
璃书二话不说直接掏出诊断书，待人接过以后开始大力咳嗽，所有人默默咽下了疑惑，机灵的已经偷偷打开了窗户通风。
娘嘞。
怎么是个病鬼？
不会传染吧？
校长清了一下嗓子，“江妈妈，这是你们的家务事，就不要在校门口闹了，母女之间拉拉扯扯得多难看啊。”
“是我想拉拉扯扯吗？你不看看你们把学生教成了什么样子，她离开我之间还是多么乖的一个小女孩儿，一段时间就成了这个样子，你们做老师的不用负责吗？”江妈义正言辞。
把老师们都说得一愣。
校长道，“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校长，您好。”江爸姗姗来迟，他接到学校的电话就知道大事不妙了，一直待在家里不肯动。
可是林阿姨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她说要是他不去，她去，她也是江璃书的妈，有什么去不得的。
江爸害怕林阿姨去了火上浇油，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