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矫情书院>女生耽美>嫣澜>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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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1 / 2)

郑嫣,乃粤海将军邬冬长女,生而体弱,难以养活,便由母亲送往外祖父处抚养。

郑氏聚居在山间,向来避世,抚养支脉一个外姓血脉本不是什么大事,但郑家八百年没露面的老祖竟派人将孩子接到了清修之处,并传话,这孩子他要了,得姓郑。

因邬夫人乃是独女,结亲时做了约定,将来要过继一个孩子,邬将军的老父老母一直有些发愁,怕到时舍不得大孙子。如今郑氏一族也不等邬家后头几个孩子出生,便直接选了病怏怏的大孙女,叫邬老太爷夫妻俩欢喜的不知如何是好。

邬夫人是郑家女,自然是知道些有关郑老祖的传言的,也知道老祖亲自抚养是什么分量,且她家本来只是郑氏一族的旁支,如今借由闺女在族中地位几可与族长平起平坐,毕竟郑老祖在罗浮深处潜修,所处之地雾气笼罩,路途似真似幻,平日里若无老祖许可,即使是郑氏族人也找不见地方。而她偶尔却可以在带着其余几个孩子在老祖院中小坐,喝上一杯茶。故而对大女儿怜爱之中又有几分说不出的心绪,凡相关之事,力求妥帖,不敢稍有差池。

倒是邬将军,哪怕后来又添了两个儿子一个闺女,也觉得到底是自家骨肉,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吩咐夫人常常送些吃食衣服,带几个孩子去探望一番,或叫接回家里团聚,以全父母兄弟姊妹之情。

幸而郑氏老祖也非不近人情,每年也允许郑嫣回去那么一趟。

郑嫣在老祖膝下,远离俗世人烟,少有不如意之事,因而天真中有几分骄纵,小时候又不懂收敛,虽回来不多,却叫邬老夫人察觉出些许神异之处。

例如某日喝了几杯果子酒,在席间露了一手烟戏,那丝丝白烟,被大孙女一吹,一会儿是亭台楼阁,一会儿是月里嫦娥,一会儿又是云海群鹤,精彩绝伦。

又例如某日几个孩子在花园里扑蝶,她却突然说道要下雨了,众人风轻云淡,以为是孩子话,但不久便哗啦啦下起了大雨。

只是渐渐大了之后,反而倒越发普通了,只是偶尔还会做几个把戏在宴会中逗乐,但也是酒楼街边也能见到的小把戏。

如此种种,让邬老夫人动了心思,寻思着能不能换一个人侍候郑老祖,比方说今年大孙子明年二孙子。

邬夫人听了婆婆旁敲侧击的话,对邬将军抱怨道:

“大姑娘是入了我家族谱的,又是老祖亲自养了这么些年,岂是说换就换呢。你可知道老夫人还跟我说什么了,她觉得小林大人前途无量,跟云丫头十分般配呢,我的天啊,她当我们家大姑娘是泥捏的性子么?”

邬夫人说的是隔壁小林大人。

小林大人少年俊才,性格稳重,在南安历练数年,将来是要调回去做京官的。

前年税银案,数目巨大,匪徒奸诈,南安上下束手无策,是小林大人抽丝剥茧,又与邬将军联手,方才将大多数盗匪捉拿归案,却也因思虑过重,引动了旧疾。

偏偏不知何时何地,她家大姑娘和小林大人看对了眼,本来欢欢喜喜地回家吃中秋宴顺带探望情郎的大姑娘正好见到小林大人旧病复发,发了好大的火。

邬将军想起当时的情景,也有些紧张,咳了一声,安慰夫人那只是老太太的胡思乱想,不要说他,就是邬老太爷也不会同意的。

邬老夫人虽然有这心思,但正如邬将军所说,家里上上下下都不同意,她两个大孙子吓得要离家出走,生怕大姐姐要来找麻烦,马都跑了一百多里了,还是邬家的家将给追了回来。养在身边的小孙女邬云儿更是哭哭啼啼的,要剪了头发去做姑子。

再加上京里来了调令,邬将军要举家回京离开南安,这才让邬老夫人歇了心思。

再说终年云雾袅绕的罗浮。

薄雾深处有一望无垠的蓝天,有连绵的山脉,有巨大的水杉林,有看不到头的万里湖泽,有星罗密布的沙洲、有莲花、有芦苇,还有觅食的水鸟。

廊桥九曲十八弯地在水中延展开,有时这里会有一个小亭子,有时那里会有一座水榭,深绿的巨藤缠绕在每一处梁柱,木台上铺着芦席,廊檐上挂着布幔,再加上稀薄的雾气,宛若迷宫仙境。

郑嫣正在荷花丛里的乌篷船上午睡,秋高气爽,风送荷香,格外惬意。

然而万里晴空说变就变,转眼间黑云压城,山雨欲来。

极远处的东方,有紫色雷云在闪耀。

轰隆隆,轰隆隆!

呼啦啦的风摧枯拉朽般压折了一水地荷花,携风儿来的水汽打湿了少女的红罗裙,吹飞了脸上的荷叶,郑嫣再也忍不住,翻身而起,掐腰对着东方道:

“烦死啦,烦死啦,阿椿你烦死啦!”

几滴细小的水珠挂在郑嫣的睫毛上,那黑黢黢圆溜溜的眼儿水光潋滟,连瞪人都是软软的。

几乎是她话音刚落没过多久,远处的雷电便消散了,风也奇迹般的停了,黑云如被水泼般散了开来,淡得几乎看不见了,转瞬又是天高水阔。

但一地的狼藉,满目的残荷败叶却是做不得假的。

郑嫣气呼呼地跺了跺脚下的乌篷船,小船荡起涟漪,慢慢地转了方向,朝湖岸飘去。

有女侍飞快地沿着廊桥而来,一队放下八角亭上挂着布幔,摆上屏风及一应物事,一队服侍少女褪掉了红裙,梳洗换妆。

不多时,一身鹅黄短襦绿湘裙的郑嫣在女侍的搀扶下上了滑竿,四位力士抬着滑竿一头扎进乳白色的雾气中,在巨木参天的穿行。

寂静的庭院里,只有一株海棠带来点点艳色。

老人侧卧在高台上,宽袖大炮,银发披散,似在午睡,而跪坐在一旁的细眉女人正在打扇。

小几上搁置着木盘,里面不过一个巴掌大的白玉碗和一小碟奶糕,碗里盛着青色乳汁,也就一口的量。

忽而,细眉女人停下摇扇的手。

“那小冤家来了?”

“来了,但老祖莫怪,妾身拦住了。”细眉女人低头道,“每回天峰引雷,大泽生波,小娘子必要气上一回。往日里闹腾不要紧,但老爷近日采气耗神,正是修养的时候,妾便自作主张拦了一回。”

“她能闹腾些什么,不外乎要下山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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