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误会了，杨文康还真挺忙的。
只不过恰好在穗城附近，收到十三局汇报的陈墨动向，马上赶了过来。
小子，这下被我逮到你了，这下必须灭口，被还没有觉醒的普通人奸发现了隐藏身份这件事不能散布出去！
可惜，没逮到，下次努力。
两个人虚空对话了一下。
院长愣愣地看着陈墨和杨文康，突然多了个人，有点不知所措。
“额，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十三局高层。院……意的话，你们的情报都可以向他汇报。”
陈墨指了指杨文康，差点说漏了嘴。
“不是神洲不想管，”杨文康觉得身为十三处的决策层之一，还是得解释一下，“抛开那次暴动不说，混血种在生存压力下，越来越多地倒向万族。民众的安全和意见我们也要考虑，目前也缺少专门针对污染的药物，我们……”杨文康叹了口气。
“是混血者。”陈墨提醒道，杨文康看了他一眼。
只差一字，意思并不相同。
院长摇了摇头，表示并不在意：“我明白，我一个人也改变不了那么多。我只希望，”院长顿了顿，看向周遭希翼又带着畏惧的目光，“我只喜欢他们能够好好地活下去，活得像普通人一样。”
“我答应了。虽然不一定能让你们重新迁回城内，但我会提议在南郊建设相应的住房和医院，也会着手解决孩子们的教育问题。我以……七处的名义担保。”杨文康许下承诺。
在一瞬间，风中像是带来了一些希望，浸润着每一个混血感染者的精神。
只有院长在被风带走又强行挽留的岁月，此刻终于消失不见。
……
“归队吧。”杨文康坐在车辆的后座，闭目养神。
陈墨开着车，虽然陈墨本身不介意，也是事出有因，但是杨文康来了。他的位置决定了他不能轻易赦免私下袭击十三局人员的罪名，最后挟持陈墨那辆车上的人还是要受罚。
判决他们，以工代罪，免费建造南郊的医院。
陈墨从未见过被判罪受罚的人脸上露出那么灿烂的笑容。
“你好像很有感触。”杨文康闭着眼说道。
“了解过混血种历史，再看了眼前这一幕，应该都会有吧。”
“年轻人，经历过最初那五年，就会知道，现在他们的苦难，不及那时人族的万一。”
闻言，陈墨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您说得对，我只是个普通人，并未看过那些景象，甚至没有真正的上过战场。”
“不过？”
“不过我认为，并且是经历过更遥远，更悲惨的苦难。就能够对眼前的苦痛熟视无睹。”
“哦？你这样说，是我失去人性了？”
“不敢。”
杨文康没有恼怒，他喜欢年轻人激进的思想，但并不代表他会被三言两语影响。他只是缓缓地说道：“我刚刚并没有在推卸责任，但坦白来说，哪怕这次混血种……混血者立了大功，也只足够保穗城周边的混血者安宁。混血者被污染的不止肉体，还有灵魂。”
“神洲努力过，不仅神洲，六国都努力过。可惜，除非真的出现了第七位帝王，能够在这颗星球上打下一片独属于混血感染者的领土。否则，他们几乎不可能再融入到普通的社会当中。”
“这是不幸，也是无奈。”
陈墨没有回应，他心中好像并非那么在意。
“如果你真的那么同情他们，南郊的重建，你可以出一份力。”
闻言，陈墨摇了摇头。
“我隶属五处，这不是我的职权范围。相比之下，清除穗城内的食血鬼，粉碎他们的计划，才是接下来的工作重心。”
“哦？资料很详尽，五处估计会倾巢而出，你不过是其中不起眼的一点。但如果南郊的重建能做好，你未必不能临近升迁到六处，这可是懒得的机会。”杨文康看着车内后视镜里的陈墨，陈墨面无表情。
“感谢领导，我会好好考虑，只不过杨队未必会同意，他应该是个主战派吧。”
杨文康冷哼了一声，“普通人而已，主战什么！”
对这个儿子，他是真的无奈。
再不觉醒都可以凭体魄晋升士级了！
……
西郊，以往是穗城的轻工业中心。灵气复苏之后，传统工业受到了打击，西郊大部分工厂都已荒废。但由于并不靠海，所以衰败得没有南郊明显。
“圣主，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我们的动向绝对隐蔽，十三局毫无察觉。”穿着普通休闲装的青年跪伏在地上，眼前是一个木质的圣坛，圣坛上堆积着一滩黑色的粘稠流体，中央盛放着一个干枯的头颅。
“最可怕的不是愚蠢，而是愚蠢而不自知，十三局有异动，矛头全部都是指向我们的，计划已经被发现了。”干枯的头颅没有丝毫变化，但从内里却传出了声音。
青年惊愕地抬头，然后他再也没办法抬起头颅了。
头，掉了下来。
干枯的脑袋滚落在地上，被一只手抄了起来。
手指细长，形如枯槁。
大手把干枯的脑袋贴在自己的侧脸，同样干枯的脸皮带动着灰色的唇，轻柔地说道：“别生气了，是十三局太无能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察觉到我们的计划。”
“不过多亏了那群混血种，我们终于被发现了。”圣主轻轻地把手中的干枯脑袋重新放回神坛之上。
我们终将归来，红夜将会再度照耀大地。
十三局内，无数小队已经做好战备，杨飞黄看了一眼归队的陈墨，大手一挥，像总指挥部汇集。
圣主走下祭坛，红毯两侧是涌动的血肉，数不尽眷者在地上爬行，等待指令。
五处蜂拥而出，一百二十个普通编队共六百人整装待发，临时军团最前端的是三个编号队伍。杨文康亲临指挥，依旧穿着七处的纯黑作战服，气势惊人。
圣坛被点燃，无数被种下寄生种子的人顿时瘫软在地，窒息感如潮水般袭来。
命令通过耳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