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悱恻(2 / 3)

春闱,还有他借阅的那本施公儒学名著,他不会,真的只是一个恰好与她碰面多次的进京赶考的举子吧?

一股后怕瘆意涌上她后颈,她忽然道:“现在已经未时了。”

门口的裴行祐缓停下来,高大背影顿住,他转身看着萧锁月,眼中尽是死寂:“未时?”

萧锁月点头:“等等,你竟……真不是沈牧送来引诱本宫的?”

“引诱?”裴行祐毫无感情冷笑:“长公主未免也太给自己贴金了,裴某不过淮南贫瘠山野里的一个普通举子,上长安,不过参加考试罢了,与长公主素未相识,何来引诱?”

“亏我还天真以为,遇上一个热心娘子,感激不尽,谁知,竟被暗偷下了药。”

“真是造化弄人。”

男人胸腔撼震,吃笑着,额角发丝垂下,挡住光线,整个面容隐在阴影中,神色难辨。

萧锁月听完话后了然,淡淡牵起唇,她缓走过去,捧起男人的脸,眼中情绪难明:“原来郎君是在为前途忧愁……”

“这有什么?不就是错过了春闱?要不这样,本宫很是喜欢你,你若跟着本宫,让本宫高兴了,整个朝堂,除了吏部和丞相,其余的,任你挑,如何?”

华服女子居高临下俯视跪坐在地上的裴行祐,见他半响都没动静,又加了一句:“闲不够?那再赠郎君黄金千两,就当本宫误会你的赔礼。”

话一说完,屋内彻底阒静下来,男人还是一动不动。

就在萧锁月以为这人高兴傻了时,男人忽然抬起眼,眼神淡漠,与她平视,一字一顿,缓缓道:“大丈夫行事,当磊磊落落如日月皎然。”

他将脸上的手缓拨开,凛声拒绝:“长公主之求,赎我……难以、从、命。”

言罢,白衣男子蓦然站起身,大步流星头向外走去,头也不回的离开,消失在回廊尽头。

门外侍立的宝萍见状匆匆走进屋内:“公主,裴公子走了,要不要奴婢去追。”

“拦什么拦?他想走让他走!”萧锁月恨得牙痒痒,将案几上瓷罐一把扫在地上:“看不上公主府?我倒要看看,错过春闱,他一个举子,还能做多大的官?不想一辈子消沉,最后还不是要来哀求本宫!”

磊落如皎月?

她冷笑。

这是暗讽做本宫男宠是见不得光的蝇苟之事喽?

裴行祐,你有种,竟敢驳本公主的面子!

就萧锁月死咬后槽牙时,门外匆遽走进一丫鬟,见着萧锁月便道:“公主,不好了,说是有人击登闻鼓状告公主,圣上传旨要公主即刻入宫!”

萧锁月本就烦心事一堆,听此话不由得一愣,手差些没撑住脑袋:“登闻鼓?哪个不要命的?”

宣德殿外,曹小渠圆滚滚小脑袋正顶着白须拂子打瞌睡,猛地阵靴子声震得他一惊,揉揉眼,发现是那位镇国公主正带了一大堆仆从匆匆朝自己走来。

他赶忙正起身子,正经朝公主一拜。

“免礼。”

公主揉揉小内侍的脑袋,就径直跨进宣德殿。

一进门,就见皇后徐瑟瑟也在,皇后手端着茶水本要往皇帝口中送,谁知萧锁月竟不通传便闯进来,心下不悦却不好明说,只得勉强朝萧锁月扯嘴笑笑:“锁月来了。”

萧锁月朝皇后一拜:“皇后娘娘金安。”

皇后点点头,那厢皇帝萧承瑄却摆手柔声道:“皇后伺候多时也累了,下去休息吧,朕同皇妹有要事要谈。”

皇后望着萧承瑄清俊的面庞,为难扭捏欠身离开:“那妾身退下了。”

待皇后彻底离开,萧承瑄才将案上一本奏折扔在萧锁月眼前,皱眉道:“你自己看看,这次捅出多大篓子来。”

一贯温润的皇兄忽然朝自己发怒,萧锁月愣了愣,她捡起地上之物,看见字行间那句“强占举人”心开始漏跳半拍。

“还不止,朕身旁这一堆,都是弹劾你的,镇国公主!”萧承瑄指着案桌上半座小山那么高的奏折:“你说,朕刚封你为镇国公主,你就强占举人,这不就是在朝中文武百官面前打朕的脸吗?届时史书如何说?说朕昏庸,宠妹妹宠得连王法都没有了!”

萧锁月不说话,低头紧锁眉关。

是青澹?他去击登闻鼓了,这么快?怎么她昨夜做的事,不到日暮便一下冒出这么多弹劾。

萧承瑄本想言语更加厉声些,狠狠教训下皇妹,却发现萧锁月静默在原地,咬唇愣神,满脸可怜兮兮,像极了儿时在琦兰台被赵家人欺负的样子。

他不由得又心软,长叹口气劝道:“朕要如何说你才好?你就是太执拗。”

“外头养那么些男宠,不过就是为了报复许家当年强给你驸马纳妾?可你这么做不值,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路子,许家名声是被你搞臭了,可你自己的名声呢?想过没有?”

“早就劝过你,这样下去迟早一天出乱子。”

萧锁月皮笑肉不笑,拢紧茶盖:“瞧皇兄说的,我哪有这么小心眼?前几日还刚去宝清观旁祭拜了许家那对情种,亲手替他们拔去坟头草呢,许家当来感谢我才对。”

萧承瑄摇头,不再说话了。

这时殿外忽然走进一宫侍,朝两人通传:“陛下,吏部侍郎沈牧沈大人求见,还带着那位今晨击登闻鼓的举子。”宫侍言罢,还小心翼翼瞥了一眼萧锁月。

萧锁月将茶托放置桌上,嘴角噙冷:“今儿的主角,总算是来了。”

街巷熙攘,京城西北角城墙潮湿,昔冬余留的枯败干草堆积满片,凉雨一过,腐蚀草木混杂黄泥水发出阵阵霉味。

男子着素色亵衣披头散发走在人群之中,过往人见他衣着怪异不整,不免多看几眼。

裴行祐恍若未闻向前走着,面无表情。

不知觉间,他被一处红杈子拦住,再抬头,着短身冷甲禁军朝他凛眉喝止道:“贡院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男人唇角紧抿,一动不动仰头看向重重深深的贡院入口,宽阔肩胛微微抖瑟。

原是到了贡院。

禁军见此人依旧站直不动,扬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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