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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看出了尴尬。

还是裴行祐率先打破缄默,他后退一步,英挺鼻梁在黯淡烛火下投影似墨,似笑非笑:看来这位才是长公主真正深爱之人。”

“我可不想夺人所爱。”

萧锁月听着,额头青筋隐隐跳动。

半晌,终是忍不住,她扭头朝宝萍竭力压声,咬牙切齿:“你给本宫上去,让他滚!”

“哭!哭!哭!公主府都要让他哭散了!”

宝萍绷住笑意,很快便一溜烟携众仆走了。

之墨被带走,地窖终于回归清净。

可大好氛围也瞬时被煞没,萧锁月对着裴行祐,再也说不出调戏的话来。

她只好坐回梨木圈椅。

干咳几声,轻呷口热茶。

男人双手交叉抱胸,左手指端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右臂,忽然来了一句:“自大齐开朝以来,科考仅考四科,分别是诗赋、经义、论与策。”

公主双眼从茶杯中抬起,她略微诧异:“你说这个,作甚?”

裴行祐笑笑,接着道:“而樊诘此次春闱,试策分最高,而此科出卷考官与评卷者,正是吏部沈侍郎沈大人,按照以往惯例,沈大人会很欣赏樊诘,甚至将他招入自己门下。”

公主置下茶托,手撑鬓角,来了兴趣:“你接着说。”

“凭公主能力,捏死樊诘比捏死只蝼蚁还要容易,但是公主不会杀,因为公主一开始……要的根本就不是樊诘的命,而是他的人。你想要樊诘做公主府在吏部的眼线,可却又对樊诘此人之品行与忠诚不放心。”

“而恰好就在这时,公主从我的身上逮到了状元郎软肋,且掌握铁证,这样公主就可要挟状元郎替你做任何事,比如,替你掌握情报,扳倒沈牧。”

清脆掌声一顿,一顿在昏暗地窖里回荡。

公主站起身来,环腰玉佩鸣响,她踱步至裴行祐面前,站定弯唇:“你说的不错。”

“只不过。”萧锁月凤眼微眯,话锋一转:“只猜对一半。”

“本宫从来都没曾想去扳倒沈牧。”

“本宫是与他有过节,但只属私怨,朝堂天下,上位者岂能任私仇随心处事?沈牧虽为人刻板固执些,却是少有的清廉为民,忠厚公正之臣,况且,圣上近来要修的《天嘉全书》,沈牧博文强识,是最好的主撰人选,本宫又怎么会动他。”

“让樊诘进去,不是陷害沈牧,而是……”

“保护他。”

萧锁月淡淡道。

裴行祐目光闪了闪,他还想再问些什么,但萧锁月早已懒懒靠回圈椅上闭紧嘴,不再说话了。

保护……

整个朝堂,除了镇国公主,还有谁有报复沈牧的动机?

这天底下的斗争,不是为情,就是为利,既然与沈牧有怨气的公主并不想害他,那么,想害他那一方势力,便是为了利益。

一个名字很快便浮现裴行祐眼前。

庆国公,辅国大将军,徐蹊成。

沈牧在武宗时期便就是朝廷重臣,与徐蹊成一文一武,一个站燕王萧许肃,一个则站废太子萧承瑄,而后来,先皇武宗暴死在赵贵妃床榻之上,萧承瑄先发制人,封锁内廷消息,暗自处死赵贵妃,起兵夺权,待事成之后,灭了赵氏与燕王府全族,但因欣赏沈牧之才,并未惩罚他,只是象征性地将沈牧从中书令降官为吏部侍郎。

可饼就那么大,压中宝的徐蹊成自然不想与沈牧共享政治资源,再加上北境匈奴频繁骚扰,徐氏主战,沈氏主和,形式就更加水火不容。

而镇国公主向来是圣上一把利剑,既然公主不会动沈牧,那么天子……

裴行祐蓦然抬眼。

烛影幢幢下,公主琥珀色双眸与他对望,浓密长睫隐住眼里流光,如一层雾縠倾盖,朦胧氤氲,令人难以窥探。

还是公主率先别开眼,弯弯唇角,又端起茶瓯品起茶来。

然而谁都未发现,火光隔绝的角落木桩之上。

一个被麻绳紧绑手脚的人,左足忽猛地抖颤了一下。

*

月凉如水,更深露重。

窗柩梨花层积,浓浓熏意透过地屏,蝼蛄虫趴在木栏上拉长嗓音叫唤。

蒹葭宫内烛火萤萤,女子黑影透过窗纸,跃然变化。

小闼垂帘忽被挑起,琳琅拂去身上湿意,面色欣喜道:“娘娘,陛下来了!”

姚丹珌持针线之手一顿,将竹绣绷搁在八仙桌上,缓缓站起,走出门去。

大太监曹怀扶住浑身酒气的圣上,走得踉踉跄跄。看到月光下伫立那抹身影后,皇帝醉意眸底浮现丝迷蒙,他摆手屏退宫人,稳了稳虚浮脚步,站至姚丹珌面前。

她长叹口气,用巾帕触上皇帝清俊脸庞,将他漆黑鬓发拢至耳后,轻轻捧住男人脸,仔细看了看,心疼:“陛下许久未曾好好休息。”

皇帝将脑袋埋在姚丹珌脖颈中,有丝委屈:“今晨的事,朕还以为,姐姐再不理朕了。”言罢,在熟悉的玉兰花香中阖闭上眼,见女子没有抗拒,便得寸进尺又蹭了蹭。

“妾岂敢对陛下置气。”姚丹珌微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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