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乱子,便请萧侯在此等他片刻。
谁料萧侯竟道:“我随晏大将军走一走,也好多熟悉熟悉此处的环境。”
萧侯给他面子,晏霄自然也会给萧侯面子,大家的面子不都是这样被维护起来的吗。他二人便一齐去了练兵场外。
这事再说回另一面。
原是晏淮在国公府待那两日,与姑娘们也相处出了几分情谊。回府之后,便又同国公府的姑娘们相约,要带她们去看练兵。
李成玉与阿喜爱凑热闹,便一口答应了下来,且揽下了说服其他姑娘们的差事。
听到李成玉同阿喜要去看练兵的时候,榆桑并不意外,但郑苍音与郑昭也去,她确实想不到了。
这也让她无法开口说不去。
到了马车上,才知道是李成玉与阿喜在搅弄唇舌——她二人在郑苍音面前说桑桑也去,苍音姑姑不去怎么行呢,在榆桑面前是说大家都去,桑桑不去不好吧。
而郑昭,她本来便要去那地方甩鞭子,有没有晏淮来邀,她都会去。
晏霄大将军在金吾卫中给他的外甥女找了个玩鞭子的师傅,故而郑昭每隔几日,便会到此处,随师傅学习鞭法。
郑昭掀了帷帽,拿在手里扇风,“你们就这儿等着吧,我看是到了晚上也进不去。我便先自个去练鞭了。”
“我本也没有邀你,还不是你自己扎堆儿往这凑,现我们落了难,你倒是拍拍屁股自己走人了,郑昭,你好意思吗?”晏淮混不吝道,气得郑昭要拿鞭子抽他。
教赶来的晏霄拦了下来。
晏霄一瞧,国公府的姑娘们,有一个算一个,全让这混小子给带过来了,也不知他是该喜还是该忧。
姑娘家不想别人评头论足,是以戴着了帷帽,方才要瞧这练兵场,便给掀了起来。
此刻也断没有一见着人就遮起来脸的道理——这在大雍属于不尊重人,管你是观世音菩萨还是王母娘娘,本朝不可直睹的,只有圣颜。
郑苍音与李成玉错开半身,其他年龄小点的姑娘们站在她二人身后,对着那二位行礼。
萧烛未封官一事,晏淮方才还同她们说了,他本就是想借着他爹不在的机会,狐假虎威一番,好让人放他们进去,不承想恰撞了个对头。
郑榆桑一见着萧烛未,便不自在。
待萧烛未进了营帐,才敢动作,李成玉瞧她,“你怎么着了?”
榆桑摇了摇头。
晏霄命人把她们带进了另一处营帐,稍作休息。而晏淮,自是被他爹捉去挨训。
郑昭抱胸道:“这次,你们可知道他的不着调了?”
阿喜在一旁道:“你怎么不早说呀?”
“我早说,你们信我吗?”
“你……”
李成玉忙拉过阿喜,同她道:“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郑苍音道:“我看,练兵今日是看不成了,不如我们一起去看阿昭练鞭。”
听到这话,郑昭仰起了她那颗漂亮的小脑袋,道:“也行吧。”
她们刚要走,晏淮就灰溜溜地走了出来。他自己倒是一点不觉得难为情,也不作解释,只道:“走吧!”
“去哪?打道回府吗?”阿喜道。
晏淮清清嗓子,“自然是去看练兵了。”
“舅舅同意了?”郑昭问他。
“他……自是没同意,不过萧侯为我们求了情,我爹便又表示可以通融。”
阿喜道:“这萧侯人还挺好的。”
“之前不曾见过,方才一瞧,竟也是个俊俏的儿郎,我原还以为他会生得一张凶神恶煞的脸。”李成玉在一旁道。
说着,他们一行人便要往外走。
萧侯也从一旁的营帐里走出来,瞧见她们,对她们一笑。
看上去确实和传言说得不大一样。
李成玉循着他的视线探寻,便发现那落点恰是桑桑。她便起了玩闹的心思,道:“桑桑,你瞧,萧侯可是在看你?你认得他?”
榆桑想都没想,便道:“不认得。”
萧烛未离得不算远,这声音足以传到他的耳朵。
郑榆桑瞧见萧烛未的脸上出现了错愕,她晓得自己的做法是多么的没有头脑,可她只能这么做,萧烛未就像是梗在她心口的一根鱼刺。倘若要想把它拔出,就须得剜肉割血。
她与他,无需再有什么牵连。
于是,她又重复了一遍,“我不认得他。”
她以为萧烛未会不解于她莫名奇妙的言辞,又或者厌烦于她的作态,再或者恼怒于她的假意不认。可怎样都不是现在这种,他像是被定在了原地,脸上的表情出现了一种微妙的停滞感,看上去无措得很,甚至于好像有些受伤。
榆桑的脑子像是停摆了一般,她催促着一行人往练兵场去。再也不看萧烛未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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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烛未的头颅像是被炸开了一样,他用了一会儿功夫,才缓过来,去试图理解这句话。
郑四姑娘方才讲,她不认得他。
怎么又不认得了呢?
可是……
世间最喜,失而复得;世间最悲,得而复失。
郑四姑娘的魂魄能来到这个世界,便也可以离去。难道前些日子才是他大梦一场,现在好梦将醒,他还是要接受,她不会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事实?
晏霄自他身后出来,观他面色惨白,便问道:“萧侯,可是身体有恙?”
萧烛未敛了心神,道:“不碍事。”
末了,他朝榆桑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此事还需再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