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期望都要押在审讯之上,沈渌水自然亲至。
作为审讯科科长曹砚宁,与沈渌水进行搭档。
可见认真程度。
莘志业被拷坐在审讯室内的凳子上。
沈渌水、曹砚宁坐在主位。
朱越、宋书堂坐在侧面。
审讯科成员在两人对面负责记录。
这记录标准都是按照宋书堂此前的标准来的。
所以审讯科成员抬头对宋书堂笑了笑。
不过这个笑意可不是夸赞,而是苦笑。
这工作标准可提升了不少啊。
将桌子上的录音设备打开。
曹砚宁便黑着脸开口:“莘志业,我们双方都心知肚明,也就不必多费口舌,你将现在知道的情报说出来,我们不会为难你。
上口亜希子的事情你应该听说了,就算是日本人只要愿意配合我们的工作,都可以得到以礼相待,更不要说你并非日本人,待遇可能还要比上口亜希子好上不少。
日本人尚且都不做坚持,你也没必要苦苦支撑,流血流汗大可不必,也有辱斯文不是。”
曹砚宁现在说的很明白。
看看上口亜希子。
只要你配合,不会对你怎么样。
其实军事处当时同意留下上口亜希子,一方面是为了调查日谍。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审讯方便。
毕竟有这样活生生的一个列子在这里,很容易撬动人心。
但莘志业的心。
好像太坚硬了一点。
听闻曹砚宁的话,表情没有丝毫动摇。
反而是有些讥讽的说道:“我和她不一样,不信你们大可试试。”
看到莘志业冥顽不灵。
沈渌水说道:“日本人都不愿意受皮肉之苦,你是何苦来哉,再说在日本人的眼中,你这样的汉奸也不过是随时可以牺牲的存在,为了他们并不值得吧。”
“为了你们就值得吗?”
“是为了你自己。”
“我现在就是为了自己。”
“可是你在一心寻死。”
“那我也要死的有价值。”
“你的价值呢?”
“看到你们的政权消失。”莘志业有些偏执的说道。
可见他对国府意见很大。
“你恐怕永远也看不到。”沈渌水说道。
“但起码我为了这件事情努力过。”
宋书堂现在算是看明白了。
你与其说莘志业是对日本人死心塌地。
不如说是莘志业对国府恨之入骨。
这是为何?
这个切入点别说宋书堂看明白,沈渌水、曹砚宁也看明白了。
“为何要助纣为虐?”沈渌水说道。
“何为纣?”
“日军的暴行你应当知晓,天怒人怨民不聊生,远的不说仅是山城空袭轰炸惨状你应当亲眼所见,这不是助纣为虐又是什么?”
“你们呢?”
“我们?”
“他们的屠刀面向异族,你们的屠刀可是面向自己人,比他们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何须在这里道貌岸然。”莘志业语气之中颇为不屑。
沈渌水不由皱眉。
这莘志业是什么情况?
怎么对他们怨气如此之大。
“我们之间是不是存在什么误会?”沈渌水问道。
“误会?”
“那你不妨让我们明白。”
“你们调查过我的身份了吧?”莘志业问道。
“查过。”
“知道我家道中落,父亲兄弟魂归西天。”
“自然知晓。”
“那你们知道是什么造成的这一切吗?”
“生意失败。”
听到这样的回答,莘志业讥笑出声。
“生意失败?”莘志业反问。
“难道另有隐情?”沈渌水问道。
此前调查莘志业的资料确实是如此显示,军统局方面没有深究,毕竟只是为了确定莘志业的情况。
可现在看来却不同。
莘志业坐直身子说道:“是你们国府胃口太大,根本就喂不饱,我父亲年年钱打点关系,可他们一年比一年要的多,丝毫没有掩饰那种无尽的贪婪和欲望。
家父生意不过出了一些小问题,资金周转不开,可新上任的市长汪铁想杀鸡儆猴,便拿我那没有根基的家父开刀,偌大家业顷刻之间消融瓦解。
我父亲气不过找人理论想要上告,被在中途杀死送回尸体一具,说是路上感染风寒不治身亡,想要威慑家中其余人等老实听话。
我几位兄长咽不下这口气,可书信还未送出便也惨遭毒手,要钱要命不留活路。
最后家中几位妇孺也被赶的逃离,可是他们连老宅都不愿意放过,若非跪地磕头乞求活命,回到村子之内得以苟延残喘,只怕我莘家就是灭门惨案。”
听到莘志业的这番话。
在场众人都有些怀疑。
“你久在外国,如何知晓这些,许都是日本人告诉你的,胡编乱造。”沈渌水说道。
“家父遇害之前最后一封书信已经说了很多,且我回来之后也有调查,是真是假你们一查便知,又何必在这里说这些话。”
“可国难当头。”
莘志业摇头说道:“你知道我在外国过的什么日子吗?”
“他们瞧不起我们,原本有些钱还能顾主生活,可后来家中再无银钱汇来,我从租住的房屋被无情的赶出来,扔在大马路上,连被褥都不曾给我。
我睡在马路边、桥洞下、下水道旁。
每日在垃圾堆里翻捡东西吃。
我连回国的路费都没有。”
听到莘志业的遭遇,曹砚宁说道:“按照你的能力和学识,在外国找一份工作应该不难,为何落得如此地步。”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