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福全啊,他可是惹到你了?”
吕德贺语气十分平静,没有丝毫意外,像是早就知道陆杨要问这个问题一样。
“也不算吧,只是我刚来驿站时,与他产生了一些摩擦。”
陆杨看着吕德贺,淡声道:“他收了我一批马,还说我们是臭气熏天的难民过来的,这还是我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吕德贺脸色一变,眼神的平静瞬间被打破,怒气毫不遮掩地冒了出来。
“来人,去把福全那小子给我叫过来。”
吕福全来得很快,就像是他就在这里一样,一炷香不到,便出现在了厅堂里。
陆杨端着茶碗淡定地喝着,准备看场戏。
吕福全是妾室所出,地位自然不如嫡系所出的吕建安。
吕德贺也是够狠,直接把吕福全骂了一通,骂他不识好歹,竟敢在驿站里仗着自己的那点权势乱说话,在外胡乱败坏吕家的名声。
还让吕福全跪下给陆杨道歉,得不到陆杨的原谅,就一直跪着别起来。
吕福全低着头,闻言,砰地一声就跪了下来。
“是我对不住陆郎中,还请陆郎中不要生气,若是陆郎中气不过,我便跪到陆郎中原谅我为止。”
陆杨听得眼皮快速跳了两下,忙把茶碗放下,起身把吕福全拉起来,可惜吕福全不配合,没拉动。
“哎,你这。”
他看向吕德贺,“吕家主,跪倒是不用了,只要他能改正就行,都是一家人,也不必搞那一套。”
不知是哪个字眼触动了吕德贺,原本还很生气,坚决要吕福全跪下的吕德贺脸上有了些缓和,淡淡地看了眼一动不动,扯都扯不起来的吕福全。
“行了,为方让你起来,你就起来吧,往后可要擦亮眼睛,别再给我吕家丢人了。”
“是。”
吕福全低着头走到一旁站着,丝毫没有往日的意气风发。
陆杨看了眼,便收回了视线。
吕德贺看着,沉声道:“为方你若是还不满意,我让他以后都别去驿站那边了。”
吕福全一听,抬起头看了眼吕德贺,随后又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陆杨都看在了眼里,他今日过来又不是来结仇的,自然不会答应吕德贺刚才说的事。
“不必了,吕家主这样说的话,那就严重了。”
“好,那这次我就听为方的。”
吕德贺看向吕福全,呵斥道:“还不赶紧谢谢为方!”
吕福全连忙出声道谢。
陆杨摆手,让他不必如此客气。
吕德贺看着,心里的石头落了下去。
驿站的事,看来陆杨不会再计较了......
吕德贺很会找话题,不只是问陆杨在京城的情况,还问陆杨心里的打算。
陆杨隐约能感觉到吕德贺在向自己表明一种态度,成为吕家人,便能走上捷径。
捷径不捷径的,陆杨不知道,但他知道,走皇上这条路,便是最快的捷径,其他的,都算远路。
他这人懒,也不想拐弯去走远路,但若是有好处,那自然是要收着。
吕德贺要给回礼,陆杨笑着便接受了,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处应天府的宅院。
地段不错,就在吕家的附近,这拉拢的诚意很强,陆杨收下礼,便也是表明了一种态度。
鱼儿上了钩,吕德贺当然高兴,当即便点了几道菜,让人去跟伙房那边说。
说来也巧,这几道菜,还有一道肉丸子。
等吃到那道肉丸子时,陆杨就知道自己没想错。
这丸子的味道,他可是记忆犹新。
就是吕婉慈送上门的那道菜。
陆杨觉得这吕家有些意思,若是他不接受这份礼,估计也就不会有这道肉丸子了吧。
但谁知道呢。
......
吕德贺十分谨慎,虽说两人明确了某种意识,但吕德贺并没有与陆杨有太多的接触。
在应天府里的半个多月,陆杨倒是与吕建安混熟了。
而与吕德贺在这段日子里,也就见过三次面,可见他还处在考察期。
人家并没有那么轻易地相信他。
不过这也正常。
若是他三言两语便能让吕德贺相信,那陆杨也得考虑考虑人家是不是在给自己下套了。
可就在陆杨接受这样的缓慢进度,想着过一个月再第二次下手时,驿站里来了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人。
“你怎么来了?”
陆杨打开房门,看着面前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女人,心里是又惊讶又疑惑。
吕婉慈一笑,突然走上前把陆杨抱住。
“我想见你,就过来了。”
淡淡花香萦绕鼻尖,陆杨瞥了眼怀里的吕婉慈,又看了眼正站在旁边的吕福全,伸手把她推开。
“还有人呢。”
吕婉慈笑着“嗯”了声,走到陆杨身旁没再做出失礼的行为。
吕福全看着,笑道:“婉慈刚到吕家,便说要来见陆郎中,舟车劳顿的,也不舍得歇息一下,非说要先来见你。”
吕婉慈的脸蛋瞬间就红了,“福全哥你说这些作甚?”
她看了眼神情不明的陆杨,忐忑地伸手过去拉陆杨的袖子。
“你生气了?”
陆杨摇头,先是跟吕福全道了声谢,便让他把吕婉慈接回吕家去歇息。
吕婉慈不肯,“为方,我行李都拿过来了,就在这边住吧。”
“不行,这边不方便。”
陆杨态度坚定,“你回吕家去。”
他抿了下唇,垂眸看她,“你听话,回去好好歇息。”
吕婉慈愣了愣,没想到陆杨竟然会对她说这样的话。
她抬头看着陆杨的眼睛,那双幽深如黑夜的眼眸,让她看不出来丝毫情绪。
“你......”
她刚想说什么,话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