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弟,今年怎么来得这么晚了?哦,不好意思,本王忘了,你的腿脚不便,来晚是正常的。”
刚一进入正厅,就传来了慕兰识那冷嘲热讽的声音。
若是平时,慕锦一定要狠狠瞪他一眼,可是今日在长信王家,他便不想多生事端。
来拜年的人中,除了慕兰识、九方十癸,竟然还有江尚书江恪一家人,其中包括江上雪。
今日大年初一,难得地见到江上雪也穿了一套红底配白的衣裙,人美是美,只不过这艳丽的衣服穿在她身上有种违和感,于是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然而同样穿着红色的张京墨却显得艳丽大方,气质独特,身上的贵气之感竟然还略胜江上雪几分。
自从上次梅林之事之后,这是慕锦一再次见到江上雪。
只一见,脑海中便想起了那日她对自己的破口大骂,顿时心中如万箭穿心般疼痛。
果然即使是强迫自己忘记,可还是忘不了那日她是如何辱骂自己的。
也正是这顿辱骂,直接把他对江上雪的心意全部骂没了。
情意全消,只剩冷漠。
如今的江上雪对于他来说就如同陌生人一般。
正因为慕锦一连一个眼神都
没给她,才会让她这般坐立难安。
而张京墨刚一进到正厅,便发觉了江上雪一副坐立难安,并且有意无意地对她投来不善的眼神。
张京墨并未理会,而是一一打量着厅内的人物。
坐在首位的两人应当就是长信王和长信王妃了。
长信王戎马半生,长年征战,因此整个人皮肤黝黑,精瘦干练,虽然上了年纪,可是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脸上一道眉骨至下眼睑的伤疤,为他精瘦干练的形象增添几道凶狠。
他旁边的正是长信王妃,身形微胖,面容慈祥和善,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一看就是好相处的人。
而此刻长信王妃身边坐着的女子倒是引起了张京墨的注意。
按照座位排布,此人应当是长信王的兰侧妃,只见她长得貌美,但是无法掩盖眼中的精明算计,虽然也是一副笑容和煦的模样,可是却对来人各种打量。
特别是看到慕锦一和自己的时候,眼中的嫌弃几乎都要溢出来的。
“侄儿携内子拜见皇叔,皇婶,祝皇叔皇婶新春嘉平,长乐未央。”
张京墨也有样学样,“祝皇叔皇婶在新的一年里静宁见春,祉猷
并茂。”
“好好好,都是好孩子,快快起来。”
长信王妃笑呵呵的,并让身边的嬷嬷给了两人一人一个大红包。
这还是张京墨第一次在这个时代收到红包,感觉有些新奇,并喜滋滋地收下。
她这副爱财的模样落入了对面九方十癸的眼中,他不禁宠溺一笑,这丫头,就真的这么喜欢钱吗?
上次见面之后,九方十癸对张小花的兴趣是越来越大了,无论是她的性格还是她那诡异的手相,以及她那倾国倾城的美貌。
这么一个可人儿不应该埋没在慕锦一的手里!
对上对面九方十癸那炙热的目光,张京墨只觉得头大无比。
为什么哪哪都能碰见这家伙?
话说给长信王拜年关他什么事?
正想着,长信王便开口道:“安王今日可好?”
“皇叔说的是哪方面呢?若是身体的话,一如既往是个废人,若是朝堂之事的话,侄儿这副身躯早已经不再参与朝政之事了。”
听到这个回答,长信王咋舌,原本有神的目光一下就黯淡了下来,同时也充满了愧疚。
他明白慕锦一是在责怪当年自己保持中立,不站位,才导致了他和太子如今的下
场。
可是他是一个忠君之人,他是是在做不出站队之事。
于是他只能带着愧疚亮明自己立场,“安王说笑了,身体的病症只是暂时的,不像本王,年纪大了,心态也不如从前,如今也只想好好和家人安享晚年了。”
在君王的选择上,他只站在皇上这边,其余的,他一概不想参与。
慕锦一苦笑,果然无论如何,长信王依旧是选择中立。
不过也幸好他选择中立,不然就他如今这副模样,以及昏迷不醒的太子,江山早就是慕兰识的了。
所以这也是慕兰识来百年的缘故,“皇叔此言差与,皇叔老当益壮,天下还需要皇叔您呢!”
“燕王说笑了,这天下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我们这种老东西就该滚回内宅才对,哈哈哈.....”
无论是对慕锦一还是慕兰识,他都无区别对待。
两人的明言暗语,懂的人都懂,不懂的人也都不懂。
就比如今早仅喝了粥喝馒头的张京墨早已经饿得饥肠辘辘,只期待着待会儿的午饭吃什么。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肚子不合时宜发出了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在不大的正厅中显得极为大声,顿
时场上所有人的目光全部向她投向过来,惹得她尴尬无比,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噗呲——”兰侧妃掩嘴笑道,“早就听闻安王妃是从乡下来的,没想到今日一见倒也是符合了我对乡下人的印象,果真是这般粗鄙无礼。”
张京墨无语至极,饿肚子怎么就粗鄙无礼了?你们这些贵族难道就不会饿肚子了?
她刚要反击,江上雪竟然出声了,只见她微微蹙眉,先是瞥了一眼自己,然后正色道:“安王妃进入王府这么久了,还学不会礼仪吗?”
“哈哈哈哈!”慕兰识这厮忽然笑了起来,“五弟啊,上次你们夫妻俩在宫宴上闹了笑话,怎么今日也要在长信王府上演一次宫宴上的事情吗?”
慕锦一狠狠剜了他一眼,然后转过头来用同样的眼神也剜了张京墨一眼。
“还请皇叔皇婶恕罪,本王管教内子无方,还请二位莫要责怪内人。”
长信王妃赶紧道:“安王严重了,本王妃倒觉得安王妃是个率真之人,不过现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