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看来你很有骨气啊。”
“孔先生，你们儒家都是这般硬气？”
就在殿中陷入一阵诡异的寂静的时候，嬴子昂的声音幽幽响起。
一旁，孔春汗流浃背。事实上在张晋方才言语之后孔春整个人就已经湿了。
这张晋，简直坑爹啊！
虽然双方都是儒生，但孔春却并未和张晋有过多的交集，只是听说过对方的名头，仅此而已。
孔春、卢俊和马鑫由于嬴子昂的原因已经开始自省，寻找儒家在大秦的位置，但其他儒生却依旧还是沉浸在对嬴政，对大秦无比愤慨的情绪中。
而在嬴子昂开口之后，孔春更是整个人都麻了！
孔春生怕嬴子昂误会，赶忙开口：“启禀皇孙，这张晋不过我儒家中微不足道的一人，他代表不了在下，更代表不了儒家！论出身，在下乃孔氏一脉，圣贤之后。论学问，在下周游六国享誉天下时这张晋怕是尚在学习。论名望，张晋小儿也不配与在下相提并论。若是说这张晋能代表儒家诸生，那在下想必更能代表！”
说着孔春赶忙出列，面对嬴子昂，面对百官，面对嬴政：“陛下，臣与儒家绝非是张晋这厮这般想法，他学艺不精只学到了我儒家皮毛，不知儒门真意，还请陛下莫要轻信啊。”
孔春这番话让身处上方的嬴政眼中闪过一抹隐晦的愕然。
什么情况？
以往的时候这群儒生可都是出乎意料的团结，甚至身死无惧的啊。怎么这回互相喷起来了？
百官也是纷纷愣住了....
儒家素来团结，哪怕是真有什么意见不合也不会放到明面上来，儒生都是要脸的。大家都会抱团。而非互相指责，今日这场面，还真是头一遭遇上！稀罕事儿啊！
嬴政先是一愣，然后就看向了嬴子昂。
从自己最近收到的消息来看的话，这里面必然和自己这乖孙有莫大的关系！
而此时嬴子昂也是挺身走到了嬴政的正下首，转身面对百官背对嬴政，目光灼灼盯着张晋。
“张晋，你可知罪？”
“哼！”张晋冷哼一声，目光中闪过不屑：“陛下当面，皇孙有何资格喝问在下？长公子尚在，皇孙怕是心急了一些吧！”
“礼乐崩坏，国将不国！”说着张晋瞥了一旁的孔春一眼：“耻与你为伍！孔氏后裔不求儒门兴盛，反倒屈服于淫威之下，俯首于暴秦之手，实乃儒门之耻！”
孔春脸色涨红，正要辩驳。然而嬴子昂却抢先一步。
“礼乐崩坏？张晋，不知你儒门用的是何礼？我大秦刚立，礼乐未立，你哪里来的礼乐？”
说着嬴子昂猛地转身看向嬴政，躬身行礼：“皇爷爷，孙儿以为，这张晋尚思故国，可赐他一死！”
“哼！”
“皇孙，任你巧舌如簧，你当能吓唬得住张某不成？”
“这天下死一个张晋，就会有千千万万个张晋站出来，我儒门又岂是屈服于淫威之辈？难不成皇孙真以为我儒家都是孔春这般蛇鼠之辈不成？”
张晋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这幅吊样子顿时让坐在龙椅上刚消了一点气的嬴政更火大了！
然而嬴子昂却并未生气，而是笑呵呵地转身看向张晋：“张大人好骨气啊。看来儒家都是与张大人一般的人啊。”
“这是自然，我儒门岂是浪得虚名？”
张晋昂首。
而此时，站在一旁的孔春却是脸色瞬间惨白。他入长公子府的时间不短，别人不了解皇孙，和自己却是十分清楚。
皇孙这个笑容....代表着他是真的生气了！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皇孙之怒....
还不等孔春思虑多大会儿，嬴子昂转身面色平静看向嬴政。
“皇爷爷，张大人承认整个儒家所有儒生皆为前朝余孽，孙儿建议，一劳永逸，张大人所言并非没有道理，杀一个张晋，儒门便有千千万万个张晋，那孙儿觉得，还是斩草除根好些。不如直接灭了整个儒门吧？”
“皇爷爷可命王翦将军，李信将军，蒙恬将军，蒙毅将军各率兵马分东南西北四方搜查，发布悬赏令，凡找到一儒生便可免徭役三年。孙儿以为，如此一来，只需杀千万儒生，那便不会再有如张大人这般的反贼了。”
“当然，如此尚不彻底，孙儿以为可将儒家典籍悉数焚烧，并列为禁书，并严格执行此策三代，三代之后孙儿就不信这儒门不灭！”
“皇爷爷一代，我爹一代，我一代，我们爷孙合力，必能让这群余孽烟消云散！”
嬴子昂稚嫩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中....
一时间，整个大殿都彻底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张晋整个人呆住了，表情直接僵住了....
孔春噗通一声瘫倒在地上，脸色惨白。
百官愕然，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嬴子昂，看着这笑呵呵说着覆灭千万人之言的皇孙....
龙椅上。哪怕是一直以杀伐果断，灭六国而面色不变的嬴政也呆住，傻眼了.....
嬴政想过灭了儒家，可这暂时也没有想到这挖根子的法子啊，而且还是当成三代的大事业来干？
好家伙，真要是按照这法子实行的话，儒家还真就有可能直接被灭了.....
“皇孙，这...这会不会太过了一些？与法理不合啊...”
李斯虽然是法家的人，但饶是以他的狠辣都有些不敢置信了。不由出言。
好家伙，皇孙六岁就扬言要灭绝儒家？这下手，比陛下还狠啊！
嬴子昂呲牙一笑，笑着看向李斯：“李大人，这灭儒与法理正合啊！”
“让皇爷爷在秦法中加一条便是：就加，学儒者，诛九族。我倒是想看看，是法家强还是儒家强，将灭儒入法，如此便依法理了。李大人以为呢？”
“啊这....”
李斯顿时呆住了....
尼玛！
这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