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白家遣你前来,此事暂且作罢,老夫先去探查一下陶公的病情如何。”
误会消除后,陈飞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那中年男子明白陈飞是受白家之托而来,也就不再让人驱赶他,加之陈老要为自己的父亲诊治,便紧随其后一同走进屋内。
“无关人员都退下。”
房间中的人群立刻如潮水般涌向门口,原本打算将陈飞撵走的保姆,在这紧张气氛下也暂时忘记了此事。
病榻之上,一名瘦骨嶙峋的老者气息奄奄,不时发出几声咳嗽,每一次咳嗽都牵动着陶家人的心弦,尤其是那名中年男子,紧锁眉头,满脸焦虑与心疼。
陈老的手指搭在陶公的手腕上,微微闭目开始诊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看着已过去了两分钟,陈老却始终未曾开口。
中年男子有些按捺不住焦急的心情,但又不敢贸然打扰,生怕触怒陈老而使其放弃对父亲的治疗。
最终,陈老缓缓睁开双眼,口中轻吸一口凉气,然后慢慢站起身,朝着门口方向走来。
到了门口,避开病人后,陈老这才沉声言道:“陶公的病症颇为奇特,目前他气血虚弱,老朽先开一副温补药方,以稳固他的气血为先。”
听到此话,中年男子连声道谢:“谢谢您,陈老。”
一直在此等候,想寻找机会接近陈老的陈飞,听到这话后心中生疑,不由得将目光投向床上的陶公。
就在双眸落在陶公脸上的刹那,他脑海中便浮现出陶公的病症所在。
患者体质虚弱,伴有痨疾之症,病因主要在于心肺,乃是旧疾积久所致。
“稍等。”
已然对陶公病情有了初步判断的陈飞,并不同意陈老提出的温补方案,于是立即出声打断了他。
陈老脸色一沉,显露出不满之色。
“年轻人,你是对我给出的诊疗方案有异议吗?”
虽然陈飞不愿得罪陈老,但为了病人的安危,他不能袖手旁观。
“陈老,我认为患者病情危急,恐怕无法再用温补之法慢慢调理。”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质疑我爷爷的医术吗?”
陪同陈老前来的短发女孩,见陈飞公然质疑自己爷爷的医术,原本就冷漠的脸庞此刻更显得寒意逼人。
陈飞一时语塞,愣在当地。
他完全是出于对病人的关心才善意提醒,哪想到陈家之人如此傲慢自大。
此时,陈飞对眼前的陈家人颇有反感,甚至在心底暗暗祈祷,自己千万不要是他们陈家的一员。
陶家的中年男人夹在几人身旁,左右为难,一时之间难以做出决定。
毕竟身患重病的是自家父亲,尽管他对东阳市陈家的医术深信不疑,但对陈飞所言也颇感好奇。
然而,他终究不敢轻易触怒东阳市陈家,只能忍住心中疑惑,默不作声地看着陈飞。
陈老沉下气来,以一种轻蔑的眼神审视着陈飞,质问道:“这位小友,你质疑老夫的医术,莫非你以为自己能够治疗陶公这奇特的病症不成?”
在陈飞面前摆出这般姿态的陈老,使得陈飞对其的敬意再度消减。
原本他还打算顾全陈家颜面,此刻却已不再有所顾虑。
陈飞没有迟疑,直接回应道:“能。”
向来不把陈飞放在眼里的陈老,听到如此坚决的回答,脸色瞬间一变。
作为东阳市中医界的权威和杏林泰斗,他没想到今日竟会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挑战。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难堪,立刻侧身让开位置,指着床上的陶公,厉声道:“既然你有此自信,那老夫倒要看看,你如何诊治陶公的怪疾!”
陈老面色大变之后,陶家众人纷纷将矛头指向了陈飞。
“大哥,这是哪里来的愣头青,怎么能在陈老面前如此放肆?”
“陈家可是世代行医的名门望族,而陈老更是其中翘楚。他老人家的话,怎么可能有误?”
“没错,还是赶快把这个小子赶出去,别让他惹得陈老动怒,连累到咱父亲。”
陶家人对陈家医术深信不疑,对于突然冒出的陈飞这个无名小辈自然难以信任。
在一片喧闹声中,那名中年男子神色肃穆,最终还是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位朋友,既然你是白家推荐来的,我也不为难你。只是我父亲现在由陈老亲自诊治,就不劳烦你费心了。”
说着,他手指指向楼梯口,示意陈飞离开。
虽然这名中年男子话语还算客气,但陈飞并无离去之意。
陶公病情危殆,他若此时离开,恐怕不出几日陶家就得准备后事。
然而,在遭到众人白眼和驱赶之际,陈老却忽然冷笑一声,开口道:“诸位,安静一下。既然这位年轻朋友如此笃定,不妨就让他试试吧。若是就这样把他赶走,岂不是显得我们陈家欺负人吗?”
陈老此言一出,陶家之人也就不再反对。
“陈老果真是德高望重,对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能宽容以待。”
“既然陈老愿意给他这么一个机会,那就让他展示一下自己的医术好了。”
“这小子还不赶紧向陈老表示感谢,人家陈老分明是在给他一个台阶下。”
“这样的愣头青我还是第一次见,如果他治不好咱爸的病,看他怎么收场。”
面对周围人的质疑与嘲讽,陈飞并未回应一句话。
他冷冷地瞥了一眼陈老,然后径直走向陶公的病床边。
陈飞一手搭在陶公手腕上,对陶公的病情有了更深的了解。
陈老及陶家众人也都围聚过来,似乎在等待一场好戏上演。
其中不少人对陈飞给陶公的诊断嗤之以鼻,压根不相信陈飞真有本事能把陶公的怪病治愈。
跟随陈老一同前来的那位短发美女,冷漠地盯着陈飞。
当她看到陈飞诊脉完毕,立刻冷嘲热讽起来:“我看你还是别装腔作势了,趁早认个错,我爷爷是不会跟你计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