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休甫重新开始给马蝉做头发。
这卸妆也费劲,十几分钟,安休甫没有再说话。
苏禹敬端着一杯没有温度的茶一口喝了个底朝天,心情真的有些糟糕。
她其实觉的自己挺能看人下菜的,骂人那么多词汇,她能精准的在安休甫身上,认准孤儿、有病、人渣这三个词!
寡妇一直在自斟自饮,还会在自己的茶水里加一些小刀刮下去的木屑到茶里。
苏禹敬自己转身把茶水倒满,正准备也在茶里要点寡妇的那些木屑。
突然听到安休甫又开口了,拿着茶杯走到玻璃跟前,仔细的聆听:
“我可能到了娶媳妇的年龄了,怎么看到个女人,就想琢磨着能不能当老婆?”
“你知道苏禹敬不?咱俩能在店里认识,就是因为她!我其实很想杀她,真的,一直都这么想.....”
苏禹敬紧张的双手不自觉的握在胸前,脸瞬间惨白,这一句她不该听到。
“女人没有一点女人的样子,每次看到她,我都心惊肉跳,她太能骂人了,说什么都不对,说什么都能被骂,唉------“
我觉的我要是哪天死在这个店里,绝对是死在她手里。”
寡妇突然噗嗤一声笑了,苏禹敬没有动,因为安休甫在背地里说她,她不会生气,而且她想听下去。
“说话基本不过脑子,我都提醒她好几次让她跟我说话时候别发火,但我觉的就是对牛弹琴,昨天才说不骂人,今天早上本来说的好好的,突然又骂人。”
“胡文贞要是知道我出事,第一个会把她杀了,因为她收了胡文贞的东西,却没有尽到义务,还给别人当说客,让我杀简丙寿?这脑子怎么长的.....”
寡妇突然抬手,里面突然没有声音了,苏禹敬转头,着急说道,
”让我听完!不然咱们别合作了!“
寡妇手抬起,但里面没有声音传来,安休甫正蹲在马蝉前面认真拿着木钗卷头发,一丝不苟,也不再说话,像是在思考什么事。
苏禹敬握着拳头,一直在等着,如果安休甫再不提她的事,她今天绝对砸了寡妇的店。
过了近十分钟,安休甫再次开口,
“我觉的她会打我个半死,结果她居然没有再碰我一指头,又一次大难不死。”
“早上她给我做了一顿饭,我起床就闻到了........”
说到这里安休甫突然不说了,把窗户跟前的躺椅搬到马蝉跟前,然后躺在椅子上,又自言自语道,
“你说,简丙寿是好人还是坏人,你说,我为一个吻,就去杀人,是不是有些丧心病狂?真的是作孽啊!”
说完安休甫闭眼,身体朝后躺下。
苏禹敬的手不自觉的摸到自己的嘴上,接着拳头紧握,安休甫亲了她,还骂自己丧心病狂?
苏禹敬转身,恶狠狠的冲着寡妇说道,
”你给我把他叫醒,我要和他说话!“
寡妇起身,盯着墙上的画,拳头紧握。
她觉的她当初就该把这个苏禹敬也挂在墙壁上,苏禹敬朝前几步,寡妇猛然转头,有些恼怒的说道,
”你能听懂人话不?他为你,要去杀了简丙寿!茶杯放下,你现在可以走了!“
苏禹敬愣一下,接着把安休甫刚才的话又回想一下,好像是这么回事。
但盯着安休甫躺在那里真的睡着了,她又有些怀疑,
”十点多才睡醒,他能睡得着?“
寡妇突然语气变的很冷,
“我是要杀简丙寿,但不是让他去杀!他本来就属于我的人!别说他杀不了简丙寿!就是做到了,与你们有什么关系?”
苏禹敬回头看看寡妇,愣一下。
她突然想起张荣奎说的话了,寡妇并不是真的把安休甫往绝路上逼。
那张荣奎满嘴跑火车,她本来不信的,但是寡妇这态度也转变的太快了吧?
难道安休甫突然沉睡与寡妇有关?
这一刻她的智商突然回归了,冷笑说道,
“谁刚才装模作样说自己不屑于偷听?”
寡妇伸手拿起茶杯,一口饮下,“我偷听什么?你不是问我,你杀简丙寿能不能得到我对你们苏家的支持?”
“我只是把这个前提条件告诉你!”
苏禹敬凝视寡妇,“马蝉都死了,他做什么,都是他自己的意愿,与你又有什么关系?他要是碰巧从太平府那边抢一些功德,你得了便宜偷着乐就好!”
寡妇伸手拿起茶壶,把茶壶里凉透的茶水全部倒掉,这是不准备和苏禹敬继续谈下去了,
“我要是不让他出去呢?!”
苏禹敬淡淡说道,“好!就一天时间了,我就守着这个门!他就是能出去,我也不许他出去,好像这简丙寿跟我们苏家有什么血海深仇似得!”
寡妇阴沉着脸,“你,你......”
寡妇说不下去了,这斗嘴时候,这个苏禹敬的智商,简直就是一个天花板一样的存在。
她这么说,其实是想附带一些条件,因为安休甫主动要去杀简丙寿了,她可以多要一些筹码的。
但真的没有吃准这个苏禹敬,这女人智商忽然为零,忽然就蹦的老高。
寡妇又把茶具放下,说道,
“算了,条件我不变了,你们怎么杀了简丙寿都行!”
两人不再说一句话,苏禹敬又把张荣奎全家问候一遍,那个术士简直太坏了。
等着安休甫醒来,她想看看,安休甫究竟怎么杀简丙寿。
但仅仅十分钟后,安休甫周身全是红色的血雾,身体在剧烈的颤抖......
而苏禹敬留在安休甫身上的那一道‘祝福’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
昨天赵青果几乎一夜没有睡。
明明是在有目的的报复一个人,可是目的达成了,她却一直高兴不起来。
她在绥原科技大学一天上自习,那是因为